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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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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紮傷手?”楊致堯輕輕地再推開門,就見楊如瑄已站起身,正吸吮著自個兒的手指。“瑄丫頭,怎麼回事?” “沒事,不過是被湯匙碎片給紮了下。”楊如瑄不以為意地笑說著。“堯哥哥,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的?” “我今日帶了伴手加菜。”楊致堯笑著,兩人話中有話,彼此心知肚明。 楊如瑄笑了笑,知曉這一回楊致堯已經幫她把所有的藥材都給備妥,只是這錢……恐怕得要改天才能給了。 待楊如瑄走遠,楊致堯才將視線從滿桌的清粥小菜轉到樊柏元臉上。“侯爺瞪人的感覺好兇狠,可是那臉怎麼紅了?” 他不提沒事,一提就等於是往樊柏元心底火上添油。“胡鬧!” “胡鬧嗎?”楊致堯用手挑了塊膾炙魚片,不住地比出大拇指。“瑄丫頭真是得到我姨奶奶十足十的廚技,一桌菜做得如此用心,就為了替侯爺添藥入菜都還得想法子調味掩飾,怕侯爺不肯吃……”說至此,他抬眼直睇著樊柏元。 “侯爺,我妹子待侯爺盡心盡力,可怎麼剛剛卻聽到侯爺怒斥她,這和當初侯爺對我說定會善待她,可是南轅北轍呀。” “我不是在罵她,而是她……”樊柏元頓了頓,實在不願意將剛剛的狀況道出。 明明就是個幹練的姑娘,甚至還懂兵法,能夠融會貫通搬出奶奶壓制二娘,可剛剛……一點防心皆無,好似她眼裡只有他。 哼,要是以往,也許他會信,但現在的他難以相信。 “好啦,那些不提,倒是侯爺……”忍不住又捏了口醬菜,他吃得眯緊雙眼,一臉痛快後才舔了舔唇道:“什麼時候才要跟瑄丫頭說,侯爺的眼早就好了?” 樊柏元默不作聲,楊致堯不以為忤,只是忍不住再問:“侯爺剛剛到底看到什麼,為什麼直到現在臉還是紅的?” “……” §第七章 重生 什麼時候跟她說? 樊柏元想著,不禁哼笑了聲,他從沒這個打算,至少,現在還沒有。 因為,她還不足以得到他的信任。 不能怪他,誰要當初是她毒死了他。 閉上雙眼,回想當初,他吃下她喂的毒……那時的他,是個確確實實被二娘毒瞎的瞎子,他看不見她是什麼樣的表情,更不知道她為何那麼做,但她是樊柏文的人,答案似乎早就呼之欲出。 也許她只是個被利用的棋子,又或許她是個共犯,不管當初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身分,都無法抹滅她確實毒死了自己的事實。 他不敢相信他已經是個毫無用處的瞎子,為何別人還是非要置他於死地?他們是家人,不是嗎?儘管不是同母所出,但他倆身上流著同脈之血,為何樊柏文可以狠心至此,百般刁難,甚至毒殺了他? 也許是太過悔恨、太過憤怒,老天爺才會給予他重來的人生。 當他死去,再度清醒時,竟是在西邊防線的定陽城,面對一場早已結束的戰役。他花了一段時間才確定並非是夢境,只因記憶中的一切正逐步上演,甚至到了關鍵一役,他依舊沒逃過那一劫,依舊讓眼睛受了傷。 但他擊退了西突人,成功地拿下西突最東邊的大城。班師回朝後,他小心應對著他的“家人”,假裝喝下二娘端來的毒,假裝是個瞎子。 事實上那毒他沒吞下,而眼睛已在他暗地靜養後,總算也恢復了近八成,這證明了當初他的眼,是被毒瞎而非傷瞎的。 這份認知讓他決定——他要以牙還牙,加倍奉還! 而第一步,他自然不會放過頭號仇人楊如瑄。 迎娶她,就為了牽制她,繼而改變以往的命運,二來也是方便楊致堯有藉口常到府裡走動,只是他從未想過,原來楊如瑄竟是個如此善解人意的小姑娘,甚至會盡心盡力地照顧自己。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 他對她認識不深,甚至不知道以往的她到底是什麼樣子,而他必須承認,眼前的她,非常的……有耐性。 “侯爺,再吃一口,這粥是我用了十八種素材熬出的湯底煮的,對身體有益。”楊如瑄端著粥,漾滿笑意地哄著,不管他用多冷的臉面對她。“侯爺,再吃一口,只要再吃一口就好了喔,好不好?” 他簡直不敢相信,她竟用哄小孩般的口吻哄著自己。當然,這種口吻並不是頭一次出現,但是—— “瑄丫頭,你以為侯爺今年只有三歲大嗎?” 楊如瑄愣了下,這才驚覺楊致堯還在場,臉色有點赧然地瞪他。“堯哥哥,都已經是晚膳時間了,你沒有半場應酬,我真是替四叔父擔心啊。” 原本是挺感謝他正午時幫她帶來上好的藥材,還答應先讓她賒賬,可現在都已是掌燈時分,他竟還賴著這兒,也不同桌用膳,就在一旁杵著,害她一時忘了房裡還有他這一號人物,簡直是丟死人了。 “不用擔心,像我這麼勞心勞力又盡心盡力的兒子,他已經很滿足了。” “那麼,你要是願意回家陪四叔父吃頓晚膳,我想他老人家肯定更滿足。”楊如瑄瞪著他,頭一次覺得他真不是普通的不識相。 快滾!要不然她要怎麼喂侯爺? 難怪侯爺今兒個吃得比較少,原來是因為他在場。 “他有一堆姨娘哄著他吃飯,哪輪得到我獻殷勤?對了,有空你要不要到我家一趟,看那幾個姨娘是怎麼哄我爹吃飯的?”楊致堯煞有其事地說著。 緋紅消消地爬上香腮,楊如瑄終於下了最後通牒,“有空,我會寫封信,要勤哥哥帶著刑部侍郎千金到你府上拜訪。” 楊致堯聞言跳了起來。“我是你哥,你怎麼忍心把我推進火坑?!”難道她會不知道刑部侍郎千金貌若無鹽,還三番兩次請致勤牽線,把他嚇得逃離翟陽城一陣子,直到風頭過了才回來?! “我是你妹,你又怎麼忍心擔擱我的正事?”喂侯爺吃飯是件非常重要的事,因為藥效得搭配時辰,這事他是知道的。 楊致堯聞言,痛心疾首極了,餘光卻瞥見某個人的冷臉破了功,唇角微掀著。 他哼了聲,睨著樊柏元。“好,畢竟新婚燕爾嘛,夫妻間的正事自然不容我擔擱。” 他話一出,楊如瑄豈會不懂他話中曖昧,惱得狠瞪著他,然警告的話未出口,便又聽他道:“對了,侯爺,三公子要我多謝侯爺幫了忙,剛剛忘了說,現在補上,告辭。” 聞言,樊柏元上揚的唇角僵直抿成一直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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