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棋子皇后·下 | 上頁 下頁 |
五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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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他撤了宮女,膳食比照孔沛兒的,這樣就不怕有人從中下毒,又可以光明正大地派侍衛看守玉輝殿,以為這可以將她牢牢護著,再者又能讓孔沛兒卸下心防,誰知道那兩個宮女如此大膽,表面給了膳,卻是連一餐都不曾端進玉輝殿,加上他那幾日都在朝中忙著,蘇璘根本朕系不上他,才會出了這些事…… 想當初,那兩個宮女可也是殺害歌雅的兇手,早該處理的事他怎會給忘了? 「殿下的意思是……」 「埋了。」膽敢傷害歌雅的,一個不留。 「屬下知道了。」 巳九蓮擺擺手,看向窗外的月牙。 此時此刻,她不知道是否也看著月牙,如他思念她這般思念自己? 梁歌雅一連在床上趴了十天,趴到覺得揮身都快要發芽,才終於哄得蘇璘答應她到殿外走動。 「走慢些,太子妃,背部傷口好不容易收口了,別走太快。」蘇璘挽著她,不住地叮嚀。 「我覺得我只有走得比蝸牛快一點而已。」她沒好氣道。 「能當蝸牛不錯了,你就只能走到前頭的亭子裡而已。」 瞪著幾步外的亭子,她忍不住抗議。 「蘇璘,我是傷到背,不是傷到腳。」 「要不回去。」一副沒得商量的嘴臉。 「去亭子。」 蘇璘攙著她在亭子裡坐下,宮女隨即備上暖茶和茶點。 環顧四周,楓紅疊嶂,而其他的樹葉已開始調零,落葉漫天飛舞,她不禁歎了口氣。 秋末了,一直待在長生宮,也不知道外頭狀況到底如何。 正付著,細微的談論聲傳來,她不由得望了過去。這座亭子,就設在通往前殿的曲廊邊,要從前殿到後殿,總會通過這兒。 有兩個陌生的男子跟在皇后身後,不斷地叨念,像對什麼有所不滿。 「那兩位,一個是皇后的侄兒,一個是皇后的堂兄,分別為吏部侍郎和吏部尚書,八成是為殿下一再揭發六部弊案來找娘娘幫忙的。」 「是嗎?」 「但太子妃可別以為殿下和娘娘感情不佳,其實他們……」 「我知道。」她笑道。 光看她能住進長生宮,就知道他們母子關係大有改善,而不是像以往那樣「貌合神離」。 只是,他的手段總讓她擔憂,就怕他會狠到誰都能犧牲。 幽幽歎口氣,欣賞著滿園蕭瑟與紅豔相處,不一會便見那兩人從殿裡走出,一路上交頭接耳著。 「真不知道娘娘在想什麼,近來太子出了那麼多事,先是罰了太子妃,害太子妃遇刺,眼下又和慶王側妃攪和在一塊,被慶王給當場逮著,鬧得幾乎要廢側妃……娘娘根本就管不動太子,就算把太子妃接到長生宮靜養又如何?太子還是我行我素,壓根不買賬。」 年長的男子壓低聲音。 「哼,娘娘想抓著太子這張王牌,只管自己他日能坐穩太后一位,自然不會去管太子待她如何、待咱們如何,既然如此,咱們也得替自己盤算一下才成。」 「堂叔,不知道你有何想法?」 「三日後的秋獼,咱們就……」 她的耳力極好,儘管有些距離還是聽了大半,但隨著兩人越走越遠,後頭聽得不仔細。不過可以推斷的是,他們必是要趁著秋獼時對九蓮做什麼! 思及此,梁歌雅怎麼也坐不住,急忙起身。 「太子妃,別胡思亂想,事情不是那樣的,慶王側妃不過是去探視太子側妃,遇見殿下攀談兩句,這事早就說開了……」蘇璘急忙解釋,心裡惱得緊,宮裡就有些愛嚼舌根的人,才會雞犬不寧。 梁歌雅愣了下。她只在意著秋獼一事,倒是忘了他們提起九蓮和雲良……他忘了他說過,要是再遇見雲良,便要將她千刀萬剮的嗎? 到底是忘了,還是非要雲良這個棋子不可?! 心火正滋,她突然一頓。不對,現在不是惱這個的時候,她得先請皇后告知九蓮秋稱的事,讓他有所防備才行。 「太子妃,你千萬別誤解殿下。」 看她一心為主開脫,梁歌雅歎了口氣。 「我遇刺一事,殿下要你誣指是慶王指使,分明讓你拿命作陪,你非但不惱,竟還替他說話。」 這事太子妃後來也沒追問,想不到會在這當頭再提起。蘇璘一愣,「不,太子妃誤會了,並不是殿下要奴婢這麼做的。」 梁歌雅忍不住仔細地打量她。那模樣不像是在說謊,這麼說——「是娘娘?」如果不是九蓮,那麼就只剩下皇后,畢竟蘇璘心思單純,並不是擅權弄謀之人。 「是。」 梁歌雅搖頭歎口氣。虧她還說要相信九蓮,結果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,她便認為是他所為。如此想來,皇后和九蓮的性子真有些相似。 「皇后問過奴婢那晚的事,便希望奴婢能夠幫助殿下,奴婢心想,入宮二十幾年,奴婢沒有親人牽掛,要是用這條命可以幫上殿下,又有何不可?」 「誰說你沒有親人牽掛,我呢?你不牽掛我?」沒人是該隨便被犧牲掉的,就算是為了再大的利益都不應該。 「在我眼裡,你就是我的家人。」 「奴婢豈能……」蘇璘受寵若驚。 「為什麼不能?」梁歌雅沒好氣地起身。 以為她是要替自己出頭,蘇璘急問:「太子妃是要去哪?該不是要找娘娘理論這事? 「不是,我找娘娘要說的是別件事。」 唉,這宮中,有許多事實在難以斷定誰是誰非,而擺在眼前最緊急的是,秋獼一事。 三日後,一年一度的秋獼就在城北外郊的荒山上展開。崇尚武風的巳慎思一向熱中圍獵,但打從六年前,身子有恙以來,已少舉辦。 今年是因為舊疾恢復得極好,他才領著皇族一道圍獵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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