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棋子皇后·上 | 上頁 下頁 |
五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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旭拔不禁撓撓臉。 “爺為何對梁姑娘如此特別?”當他拎著人進馬車時,那短暫的碰觸他就知道她是個姑娘家。 “你不用多問,合該是我欠她的,我只是在償還罷了。”花借月神色恍惚道。 這話讓旭撥更糊徐了。 那姑娘叫梁歌雅,他一聽便知道是護國公遺孤,而她未曾進宮,殿下更未曾踏進鎮朝侯府,能欠她什麼,又是要還她什麼? 如今想來,殿下特地要他把馬車停在鎮朝侯府後門,為的就是要帶她一道走……可他又是如何識得梁姑娘的? 旭拔有滿腹疑問,但主子不肯再提,又如此吩咐了,他也只能打住。 待兩人離開,花借月才解開頸項上的布巾,對著鏡子,看著上頭的傷。傷口像個小窟窿,血肉模糊,完全沒有收口的跡象。 打從兩個月前,他突然情醒過來,這傷至今沒有癒合。 這傷就算永遠不收口也無所謂,就讓他一直記得這份椎心痛楚別再犯錯。 是的,他,花借月,亦是巳九蓮。 在大雪漫天的那個夜裡死去,但也不知是太過不舍,還是佛聽到他的請求,讓他重生,時間回到他們相遇之前。 不論如何,這一次,他要改變一切,他不再極汲營營於皇位,更不會納歌雅為太子妃,他借了她的名,要帶她回家,讓她遠離宮廷鬥爭。 然而,時間不對。 七月映春城將有一場地動,他絕不能讓她在這時候前去……可他該怎麼做,才能讓歌雅相信他? 當他再見到歌雅時,心顫得發痛,可他卻愛極這一份痛,因為他的歌雅還在,還在! 但她的淡模像是一把銹蝕發鈍的劍,來回地砍向他的心底……不知是他的錯覺,抑或者他忘了他們相遇的開始,總覺得歌雅分外淡模。 初識時,他認為歌雅豁達得近乎冷模,可當她愛上時,熱情又溫柔,把心都掏到他面前,是他不懂得珍惜,才會讓她慘死在蓮池裡,而這一回,不了…… 誰也別想要傷害她! 他,是為她重生的,他這條命是她的。 花借月悄悄進入梁歌雅的房間,桌上點著燭火,映照著她那張小臉。 站在床畔,他近乎貪婪地看著她。 歌雅……他的歌雅…… 如果可以,他真想抱抱她、親親她,她就在他的面前,還是進宮前無憂無慮的她,但為何她竟連睡了都還皺著眉? 梁歌雅就寢時已近子時,但躺上床不知怎地總睡不安穩,好像入睡了,又像是情醒著,就這樣在半夢半醒問,她感覺有人靠近。 猛地張眼,就見眼前有抹陰影,還未看情來者,她已出手將人推開,力道是十足十的猛,毫無防備的花借月硬是被推得撞上後方圓桌,吃痛地坐倒在地。 梁歌雅這才看清是他,不禁低斥道:“你為什麼進我的房間?!” 花借月痛得無法言語,胸口的推痛像把利刃不斷地往深處紮,一寸一寸地淩遲他,逼出他滿身冷汗。 “你說話啊!”梁歌雅跳下床,卻驚見他滿頭碎汗、臉色慘白如紙,正疑惑著,房門被人一把推開,旭撥和持祿跑了進來。 “發生什麼事了?!”一見房裡情景,旭拔怒聲質問,腳步未停的來到主子身邊,查看他的狀祝。 “我……他突然跑進我的房裡,我嚇了一跳就把他推開……” 雖然搞不情楚狀況,但持祿腦筋動得極快,馬上靈機一動的替主子開脫。 “我家主子會夢游,他不是故意的!” “夢遊?” “是啊,你推那麼大力……” “持祿,別囉嗦,備熱水!”旭拔沉聲命令。 持祿一愣,瞥見主了胸口滲出血來,一溜煙地跑下樓。 旭撥則馬上將主子抱起。 梁歌雅愣在當場,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乾脆跟著走到隔壁房間。 旭撥正扯開花借月的外袍,血已經染透中衣,扯開一瞧,胸口綁的白布巾已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。 旭撥拉開白布巾,驚見胸口有個血窟窿,後頭的梁歌雅險些叫出聲來。 “不好意思,讓讓。” 身後傳來持祿的聲音,她這才回過神,趕緊讓開給捧著熱水的持祿進房,想了下,她順手關上房門。 看他行動自如,她實在沒想到他身上有這麼重的傷。 不管怎樣,要不是她推了他那一把,他的傷也不會滲出血來。 “對不起,我……”她滿臉愧疚道。 “閉嘴。”旭拔頭也不回地斥道。 被斥責的梁歌雅不覺難堪,只擔心的再問:“要不要找大夫?” 旭撥橫眼睨去,剛硬的眉眼噙著淡淡殺氣。 “我叫你閉嘴。”要不是主子吩咐過,他絕對不會輕饒她! 梁歌雅張口欲言,終究還是閉上嘴。 旭撥動作俐落地擰乾布巾,輕輕地拭去主子胸口上的血,一回又一回,持祿換了一盆又一盆的水,才終於等到血流稍停,最終抹上藥。 那藥仿佛帶著刺激性,狀似昏厥的花借月硬是被痛醒,大口大口地喘息著。 “爺,我已經上了藥,忍著點。”旭拔低聲道。 花借月額上佈滿細碎汗珠,無力地閉上眼,可以想見這傷口有多折磨他。 好一會後再裹上白布巾,就見他痛得像揮身力氣都被抽光,只能任由旭撥伺候他更衣,虛弱的躺在床上。 梁歌雅這才怯怯地走到床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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