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尋妻千千日 | 上頁 下頁 |
| 三十四 |
|
|
|
「嗯。」他說著,已經動手開了一磚,倒了兩杯,一杯擱在墓前,一杯捧在手裡,不知道想些什麼,良久才淺啜一口。 「那年他要離京時,我在延豐樓宴請他,拿酒敬他,許諾待他治好淮州水患後,我必定在延豐樓設宴,然而這口酒卻是在十二年後才喝到……還是在他的墓前喝的……」十二年過去了,他終於能來到他的墓前,陪他喝上一杯。 他不想將他安置在這個僻靜的山谷裡,只是他缺替他平反的契機,只能讓他繼續待在這裡,但不打緊的,等不來契機,他可以想法子製造契機。 該替昭廷洗刷污名,該將幕後黑手繩之以法,這些他會盡速做到。宇文修在心裡暗暗起誓,絕不會讓昭廷一輩子頂著罪臣之名,落腳於此。 祝心璉知道他心裡難過,更瞭解他正在與好友交談,也不吵他,乖乖地坐在他的身旁看著面前這座無碑墓,心裡同樣是惋惜的。 爹說過,像昭大人這樣的人是不適合走在官場這條修羅道的。 祝心璉陪他在墓前坐到天色微暗時,他才起身將她拉起。 「走吧,本王得撥點時間想想晚上要怎麼懲罰你。」他道。 祝心璉無言以對,「……王爺與其將心思放在如何懲罰我上頭,倒不如想想明日去廣田縣要如何處理水患後的災情。」 這人怎麼就那麼記仇?剛剛不是還借酒沉浸在追憶故友的感傷之中,怎麼轉眼間又要與她算帳了?這點很不好,他得改改才行。 宇文修似笑非笑,「本王現在只想著怎麼懲罰你。」 小心眼的男人…… 祝心璉無奈地說:「行吧,王爺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唄。」 「一道沐浴吧。」 她聽錯了吧……什麼叫做一道沐浴? 「王爺,這裡是墓地。」太不敬了。 「已經走出一段距離了。」 「你怎能在墓前胡亂說話?」 「本王很正經地說,哪裡胡亂了?」他俯近她,惡狠狠地道。 刹那間,一陣酒香襲向她,她微眯起眼,想起這人的酒量很不怎樣,眼前,她到底要怎麼跟這個似乎已經半醉的人講道理? 「行了,咱們先離開這兒。」 「你答應了。」 「我沒答應。」 「你說行了。」 「我……我的意思是說,先離開這兒再說。」 「自然要離開這裡才能一起沐浴。」 「你這個人……酒量差就算了,連酒品也不好。」真的是胡攪蠻纏,她算是見識了。 「你拿誰跟我比酒品?薛勁那個小子?」 祝心璉張大眼,心想她從頭到尾都沒提到薛勁,怎麼能從他嘴裡冒出這個名字,果然喝醉酒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。 「承認了吧!祝西臨是怎麼教你的,他沒跟你說,姑娘家不能隨意與人稱兄道妹嗎?你叫人家大哥……你自個兒沒兄長嗎?」 祝心璉很想關上耳朵,可惜他的嗓門太大,她不想聽到都難,忍不住駁斥,「我有兄長等於沒兄長,薛勁比我大一歲,他和我一樣都很關心水患的事……」 「他有比本王還關心嗎?」宇文修像無賴般不斷地湊近她。 「他……」這要怎麼比?她已經不知道還能怎麼說,只能往後望去尋求援助,可誰知道剛剛還一票人,如今竟跑得一個人影都沒有。 那些人是拋下他們的主子了不成?到底是打哪來的護衛,竟然背主啊! 「說呀,他比本王關心嗎?」他惡狠狠地瞪著她,像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。 「沒有沒有,他比不上王爺。」這樣可不可以? 宇文修哼了聲,勉強滿意,但旋即像是想到什麼又道:「我不允許你私下與他見面。」 「好。」反正等他酒醒大概也記不得,隨便他怎麼說都好。 「也不能與他交談。」 「行。」嫌他走得慢,她乾脆扶著他走,豈料他乾脆把大半的重量都往她身上壓,「你……別這樣,我走不動。」 「你是我的,知道嗎?」他突道。 艱難地走著的祝心璉瞪他,沒好氣地說:「對,我是王爺的。」她都嫁給他了,當然是他的,不然呢? 為什麼要挑這當頭發酒瘋? 他看起來纖瘦,可壓在她身上卻重得她一步都挪不開…… 「為什麼不繼續走?」 |
| 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|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