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妻奴錦衣衛 | 上頁 下頁 |
六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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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湘聞言,思緒飛快轉動著。「我傷著的地方,想要自個兒敷藥並不容易,我是想說你去一趟艮冬門,不但可以讓你看到操練,又能幫上我的忙,豈不是兩全其美?我可以在這兒等你,橫豎你也不會待太久的,對不?」她努力地擠出笑。「去瞧瞧,再跟我說那操演是何等壯觀。」 秋尚宮猶豫了下,心想她都這麼說了,再者這裡距離艮冬門來回約莫近一刻鐘,只要她動作快些,瞥個一眼就帶御醫過來應該也是成的。 「好,祝大夫,我扶著你到邊上坐著,你就在這兒等我,我會在一刻鐘內回來。」秋尚宮扶著她在廊道的木階坐下。 「沒關係,慢慢來,不用急。」祝湘忍著痛,寒氣刺人的天候裡,額上竟已密佈細汗,她直睇著秋尚宮離去的身影,環顧四周,確定四下無人,雙手抵在廊道,撐起身體,拐著腳朝禦書房而去。 一刻鐘,夠用了,就算腳動不了,她用爬的也要爬進禦書房。 今日校尉演練,大半宮人全都到艮冬門去了,就連宮中禁衛也是三三兩兩駐守在前殿,這時禦書房外沒有半個人。 祝湘輕聲推開房門,忍著痛拐著腳踏進禦書房裡。 禦書房有三面書牆,書牆高到兩層樓高,想拿最上頭的書還得有長梯才拿得到……只可惜現任皇帝壓根不喜歡書,只喜歡玩樂,浪費了這禦書房裡珍藏的書籍。 她先前之所以有機會踏入,那是因為齊堯任為了討她歡心,知道她喜歡看書,所以曾經差宮人帶她進禦書房,她記得那時是在東邊的那片書牆底下找醫書,應該是在…… 祝湘依循記憶尋找著兵符,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。 「怎麼會這樣?」她喃喃自問著。 她記錯了嗎?不可能,確實是在這面書牆,她那時挑了神農本草,兵符就從夾縫裡掉出……可是神農本草她已經拿在手上,她再伸手往縫裡抓,卻是什麼都沒有。 找不到,教她的心更急,蹲在書牆前,壓根不管腳疼得厲害,快速地翻找著書,一方面從記憶裡不斷地尋找線索,到底是她記錯了,還是有人整理過這裡,甚至是齊堯任發現兵符動過,所以他又換了地方? 愈往壞處想,她越發心驚膽跳。 糟了,如果錯過今天,她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機會可以到哪裡去找兵符,而且齊堯任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,要是齊堯任死了,她就會成了齊賢問罪郭庭邵和袁窮奇的最佳藉口。 所以,非找到不可,非找到不可! 她翻找著,沿著牆的右手邊找到盡頭,又不死心地拖著痛腳往左手邊再找一回,眼看著時間逼近,秋尚宮也差不多快回來了,她緊張不已,翻動的瞬間,一口氣撥落了好幾本書籍,她急著要撿起,一個重物從書裡頭掉出,她垂眼一看—— 「兵符!」她低呼了聲,隨即將兵符拾起,餘光瞥見掉落的書竟是新修本草……原來真的是她記錯了! 正開心之餘,腳步聲接近,她連忙將兵符藏進懷裡,把地上的書撿起,尚未擱進書架裡,門已被推開—— 「祝大夫,你在這裡做什麼?」齊賢噙著教人頭皮發麻的笑,問道。 祝湘的手微顫著,她抓著書牆撐起身子,回頭對上齊賢逆光不明的神情。「我……」她的腦袋一片空白,心跳加速,汗水幾乎濡濕了她的掌心。 她沒料到會是這境況,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。 齊賢徐步走向她,掃過她腳邊掉落的書籍和淩亂的書架。「你在找什麼?」 祝湘暗抽口氣,隨即力持鎮靜,不讓半點驚恐緊張展現在外,可是她還想不到任何應對之策,她不知道該怎麼回應…… 「你懷裡的是什麼?」他目光落在她略鼓的腰側。 冷意從背脊竄起,祝湘尚未開口,門口便有人喊著,「督主?」 「王爺還請在外頭稍候片刻。」齊賢頭也沒回地道,微勾猩紅的唇,問:「藏了什麼呀,祝大夫?」 「督主,能否讓御醫先看祝大夫的腳,祝大夫的腳受傷了。」外頭響起秋尚宮的聲音。 齊賢回頭望去,祝湘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門口,就見秋尚宮帶著御醫來了,一旁還站了個陌生男人,但齊賢會喚他王爺,他應該就是慶王齊承浩了。 「秋尚宮,本督主不是說過了,必須形影不離地跟著祝大夫,為何竟讓她踏進禦書房?」齊賢冷聲問。 秋尚宮瑟縮了下。「回督主的話,祝大夫想見識校尉操演,奴婢心想和她一道去便不成問題,豈料祝大夫怕離開太久所以走得太急,扭傷了腳,奴婢便扶著她在外頭廊階坐下,不知道她怎會踏進禦書房。」 「喔?」齊賢微揚眉。「你過來,搜她的身上。」 祝湘聞言,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禁緊握成拳。雖說齊賢並不懂武,但是他好歹是個男人,外頭還有人在,她想逃根本逃不了,可是兵符要是落在他的手上,窮奇他們的下場就…… 「奴婢遵命。」秋尚宮踏進禦書房裡,看了祝湘一眼,像是惱她胡亂走動連累自己,往她的衣襟伸入,直朝腰側的位置而去。 祝湘渾身僵硬如石,長睫微顫著,心跳急促得無法控制。 秋尚宮一摸果真藏有東西,怒瞪她一眼,一把抽出,竟見是——「書?」 祝湘深吸口氣,調勻氣息,才平淡無波地道:「那是神農本草,近日皇上龍體急轉直下,我想不出原因,適巧睿王探視皇上時,說禦書房裡珍藏了不少的醫書,方才我在外頭拐了腳,瞧見這兒便是禦書房,便趁著秋尚宮去找御醫時,想到裡頭找醫書,從醫書裡找出應對之策。」 齊賢掃了眼淩亂的書架,擱在最底下的書架存放的確實都是極為珍貴的醫書,不過——「既是如此,你方才為何不說?怕什麼?」 「我是怕擅闖禦書房會遭責怪,嚇了一跳一時說不出話。」 「是嗎?」儘管她說得毫無破綻,但他就是覺得哪兒不太對勁。 「總管,能否先讓御醫替我診治腳?」祝湘大膽提議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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