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妻奴錦衣衛 | 上頁 下頁 |
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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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曹瑾娥,你瘋了嗎?!那是滿門抄斬的重罪,你竟然——」 「我要是不放手一搏,到死一樣沒個身分,既是如此,我自然要搏!只要端王府不毀婚,我就能跟著你一道進端王府,只要進了端王府,我就有把握能成為世子妃。」曹瑾娥笑意越發冷銳苛薄。「姊姊,不能怪我,要怪就怪爹爹的公正是假的,他把最好的都給你,像是忘了他還有個女兒,忘了他另一個女兒沒有母親能依靠就連爹爹都不疼,我不這麼做,還能如何?」 「曹瑾娥,你會不得好死!」一個出賣親爹和親姊的人,她怎配有個好下場。 「姊姊,別惱,就算要死……也是你先死,而我會好好地當我的世子妃,榮華為伴,富貴加身。」話落,她笑得得意,扭過頭,嫋嫋婷婷的離去。 「曹瑾娥!」她聲嘶力竭地吼著。「你會不得好死!」 而回應她的是曹瑾娥囂狂的尖銳笑聲,教她氣怒攻心,教她——突地,一陣陣的鳥叫聲清脆響亮地掩過曹瑾娥的笑聲,安撫著她的怒火,領著她飛出了宮殿,飛向自由的彼端,引領地朝另一頭煦暖的光源而去,教她嚮往著,忍不住地想張開眼看看這一切。 她張開眼,男人逆著光的面孔教她看不清楚,但是那鳥叫聲是恁地接近,仿佛就在她眼前,當男人一開口,鳥叫聲便停了。 「要不要喝點水?」男人嗓音低啞地輕問著。 「……袁窮奇?」 「是。」 她鼻頭酸著,眼眶滿是淚水,朝他伸出了手。 袁窮奇見狀,一把將她摟進懷裡,讓她枕在肩上,盡情地宣洩。他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麼,但她不斷地夢囈,不斷地在夢中掙扎,他喚不醒她,只能發出鳥鳴聲,就盼鳥鳴可以引她離開夢境,讓她清醒。 祝湘緊環抱住他。這是一份奇怪的緣,第一次遇見他時,她早已心有所屬,救他只是因為看不慣齊賢的爪牙欺人;第二次再見他時,他已是高大挺拔的男兒郎,那般瀟灑氣質教她自慚形穢,他來是為了替她收屍,收拾那肮髒的臭皮囊。 第三次見到他,是在漫山翠綠的山道上,因為心中有怨,所以她視而不見,可是他…… 卻因為她一次出手相救,一直將她惦記在心,每每她有難時總會出現在她身邊;她落水,他跟隨,她冤獄,他平反,她病了,他隨侍在側…… 他將她護得牢牢的,溫暖的臂彎撫平她內心的憤恨恐懼,讓她明白在這天地之間,有著一個毫無關聯的人,卻能以愛為名,將她給禁錮著。 「要不要喝點水?」他再問,撫著她依舊有些熱度的額。 她搖了搖頭,隨即又聽他道:「祝湘,把臉抬起來,這樣我才會知道你想要什麼。」 她想了下,緩緩抬眼,花架上的油燈映照出他蓄滿胡髭的下巴,佈滿紅絲的黑眸,就連身上的錦袍都發皺了。 「我睡了很久?」她啞聲問著,一開口才發覺喉頭幹得像是要裂開,難怪他一直問她要不要喝水。 袁窮奇伸長臂,從架上取來水,輕柔地喂著她,才道:「兩天。」 她瞠圓水眸,連喝了好幾口水後,才順利開口道:「已經過了兩天了?你們應該要趕緊離開才是,你不該再待在這裡。」驀地想起,他耳不能聽,為了照料她,他勢必是整夜不能眠,因為他必須用他的眼代替他的耳朵。 兩天皆守在這裡,他肯定是累極了。 「等你身子好些,咱們再一道走。」 「我沒要跟你走。」 「那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要帶你走。」將杯子擱妥,他依舊環抱住她,唯有見她開口說話甚或被他激得橫眉豎眼,他的心才能安定些。 「你!」她真沒想到他竟是這般霸道之人。 「祝湘,你是非走不可,因為咱們在這裡已經引起一些人注意,你要是和祝涓繼續待在這裡,肯定會遭受無妄之災。」 祝湘聞言,才驚覺自己忘了思考這個層面。他在縣衙裡替她出頭,再加上巡撫出現,如此一來,她和祝涓要是繼續待在這裡,除了會受到牽連之外,還可能成為掣肘他倆的利器。 可是她並不想回京,她不想回去。 「話再說回來,我曾經受你救助,如今以身相許,也是應該的。」他突道。 她不禁抬眼。「我何時救過你?」他老是話中有話,像是試探又像是隨口說說,教她摸不著頭緒。 「你替我上過好幾次藥,不是嗎?」他說得理直氣壯。 「上過幾次藥不叫救助,救助至少也該像你跳進溪裡救我。」 「喔……那麼你是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報恩?」他問得理所當然。 祝湘楞了下,小臉翻紅。「你簡直是無賴。」她跳進他的圈套裡,怎麼說都是錯,真不敢相信他竟是個心機這般深沉的人,可回想公堂上,他思緒清明,循序漸進地誘著關秀才入甕,卻是大快人心。 「是啊,無賴賴上你了,這一輩子你是休想逃走。」 「你!」 「祝湘,我要迎你為妻,我要保護你,我會疼惜你,寵你愛你,讓你可以隨心所欲地過著想過的生活,只求你讓我待在你身邊,讓我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見你的身影,這樣就足夠了。」他不奢求她一份情,他貪求的是她一世陪伴。 祝湘直瞅著他,這一席近乎卑微的請求,要她如何不心動? 「袁窮奇,你這甜言蜜語都快要把我給釀起來了,可否待會再說,否則藥和晚膳都快涼了。」 門外傳來齊昱嘉懶懶的聲調,教祝湘登時羞紅了臉。齊昱嘉自然知道袁窮奇聽不見,可是祝湘聽得見,他是說給祝湘聽的。 「怎麼了?」袁窮奇輕撫著她的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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