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妻奴錦衣衛 | 上頁 下頁 |
| 一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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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窮奇微揚起眉,總覺得她話中有話,仿佛知道他不該涉險出現在鎮上。 但他未再細想,只因他眼尖地瞧見兩名東廠番子從對街走來,於是接過她背在身後的竹簍,便到鎮外林子裡等候。 不一會祝湘已經來到鎮外,手上還拿著一包包的藥材。 「你不在這裡等一下劉文耀?」見她直朝林子裡走去,壓根沒打算停步等人,袁窮奇追上幾步問著。 「我知道小風村費老伯住在哪,劉大哥要是找不到我,就會回小風村,眼前最重要的是救人,耽擱不得。」那病症聽來是重症,就怕稍有拖延,即使再有良藥也救不回命。 「那倒是。」 一路上兩人沒再開口,他們來到小風村後,就見有一戶人家外頭有不少人佇足,有人眼尖地瞧見來者是她,趕忙喊著,「祝大夫來了!」 幾個村民立刻退開,好讓祝湘可以進到屋內。 祝湘一進屋內,屋內氣味不佳,她邊走邊說:「把窗子全都打開。」話落,走到床邊替男人把著脈,她纖柔指尖一按再按,驀地抬眼喊道:「袁窮奇,把我的竹簍拿過來。」 袁窮奇早已候在一旁,立刻將竹簍擱在床邊,祝湘翻找著裡頭的藥材,再拿著剛買的藥材,一併攤在屋內的小桌上。 「費大娘。」她喊著男人的妻子。 「祝大夫,我家男人還有沒有救?」費大娘已經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,一雙眼腫得跟核桃沒兩樣。 「有救。」祝湘鏗鏘有力地道,然後開始將要熬的藥材依比例放在紙包上頭。「費大娘,因為費老伯他厥逆亡陽、脈微欲絕,此乃致命急症,所以我要下烈藥,而這些藥材正好可以用上,但你要記得,這一味是附子,要先煎,約莫過了兩刻鐘後再加入其他的藥材,把五碗水熬成一碗湯藥,趕緊讓費老伯服下。」 「好,好,我馬上照辦。」費大娘抹著淚,拿起藥材趕忙到廚房熬煮。 外頭的人一聽見有救,一個個朝房裡探著頭,對祝湘更加贊佩不已。 祝湘又旋回床邊,掐按著費老伯手腕上幾個穴。 「表妹,附子不是毒嗎?」袁窮奇走到她身旁低聲問著。 祝湘眉眼未抬地道:「是藥三分毒,操之在人,一如窮奇之名,善惡操之在己。」費老伯她以往曾診治過,心脈一直不甚穩定,這一回亦是心脈引起,幸好她先打探了病情,才能在第一時間先帶了能派上用場的藥。 袁窮奇聞言,魅眸微瞠,難掩震驚。 到底是身為大夫都會有相同見解,還是她…… 他直瞅著,目光銳利得像是要把她剖開,想確定盛裝在這軀殼裡頭的到底是哪一抹魂魄,要不怎會說出同樣的話,教他一再生出錯覺? 「對了,」她像是想到什麼,突地抬眼道:「表哥,先借個二十兩花用。」 不假思索的他應聲道:「好。」 祝湘反倒是愣了下,撇唇道:「早知道就說一百兩。」雖說錦衣衛在朝仍有勢力能和東廠抗衡,但她真不知道錦衣衛是這般財大氣粗。 「一樣好。」同樣不須考慮。 「先說好,我不一定會還。」醜話說在先,省得他翻臉。 「無所謂。」錢財對他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,他並不在意;他真正在意的是白晝黑夜都尋找不到的魂魄。 而她,會是他百尋不著的魂魄嗎?不同的外貌,卻擁有相似的氣韻,教他厘不清相似的究竟是同為醫者所擁有的氣質,還是他思念過火。 「表哥,你不問我拿這些銀兩有何用?」 「不就是救治這個人?」 「好聰明的表哥。」她有些意外,他的猜測像是一種直覺。 「替你妹妹頂個鋪子,光是那三百兩也很夠用了,不是嗎?」他笑笑反問。 祝湘楞了下,小臉不禁微微漲紅。「你偷聽我們說話。」他會提起鋪子,代表他根本就完全聽見她和祝涓的對話。 「我沒有,我可以發誓。」他欣賞著她難得的羞怯。 「發什麼誓,你明明什麼都聽見了。」小人!沒聽過非禮勿聽嗎? 袁窮奇不置可否,兩人沒再多說什麼,半晌後藥熬好了,費老伯喝下藥後,脈象平緩了許多,教祝湘暗松了口氣,立刻開了藥方給後來趕到的劉文耀,托他再到鎮上依著藥方抓藥。 當然,銀兩是袁窮奇給的,而她也拿得毫不心虛。 待確定費老伯的病況穩定之後,早已過了正午,兩人推辭不了費大娘的盛情,便留在費家用過午膳才告辭。 回山上的路上,祝湘掙扎了下才道:「袁窮奇,謝謝你。」 誰知,走在前頭的袁窮奇卻沒反應。 「喂,我在跟你道謝。」她沒好氣地走到他面前。 袁窮奇怔了下,問:「你剛剛說什麼?」 「你今天怪怪的,心不在焉的。」不是她的錯覺,而是他去過小風村之後,老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。 「是嗎?表妹,難不成你一直盯著我看?」他朝她眨著眼,笑得戲謔。 他是個相貌極為出色的男人,哪怕是眨著眼的輕佻神情,都只教人感覺迷人,無一絲調戲輕浮。 祝湘楞了下,小臉微微透著紅暈。她何時被人這般調戲過?明知道是笑鬧,可那於禮不合,他不能也不該這麼做。 「不理你了。」嘴上得不到好處,她轉頭朝山上走,不再和他唇槍舌劍。 「表妹,走慢點,天色有點暗了。」袁窮奇快步跟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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