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妻奴錦衣衛 | 上頁 下頁 |
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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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湘睨他一眼不語,瞧藥草搗得差不多了,才走回床邊。「最好連腳也壓著。」她不希望一個不小心被踢傷,到時就沒人醫他了。 袁窮奇儘管一頭霧水,但還是依她所言,盡其可能地壓住齊昱嘉的手腳,只見她用小長匙將藥末舀至齊昱嘉的傷口上時—— 「啊!」狀似昏厥的齊昱嘉驀地瞪大眼,發出暴吼聲,手腳下意識地掙扎著,幸好袁窮奇抓得夠牢,要不被掙脫,頭一個遭殃的肯定是她。 「忍忍,都多大的人了,這麼點痛都受不得嗎?」她說著,更加快動作地將藥末全都敷在他的傷口上。 齊昱嘉粗喘著氣,一雙大眼像是要瞪突般,有一瞬間搞不清自己身處何方,他們又是在對自己做什麼。 「公子,她是這附近的鈴醫,醫術不錯,你就先忍忍吧。」袁窮奇低聲說著。 「鈴醫?」齊昱嘉聲音粗嗄的問著,那腹間的痛楚像是有把刀無情地割剮著,教他險些爆粗口。 一會敷好了藥,齊昱嘉也痛出一身冷汗,連掙扎的力氣都沒了,整個人無力地躺在床板上。 「這要裹上布巾嗎?」袁窮奇見她收拾著缽,卻沒取出竹蔞底下的乾淨布巾,不由低聲詢問著。 「不用,大概一個時辰後,我要再敷一次藥。」 齊昱嘉本是虛乏地閉眼休息,一聽到一個時辰後要再受一次的痛,不禁道:「別了吧,沒有別的藥了嗎?」 祝湘涼涼看他一眼。「有藥治得好就該偷笑了,還挑?」 「我……」齊昱嘉看向袁窮奇,見他沒吭聲,自己也只能咬牙忍下。 「我到山裡再找兩樣藥草。」確定竹簍裡的藥草不夠,祝湘毫不遲疑地背起竹簍往外走。 「等等,我陪你去。」 一見他逼近,她立刻往旁挪了一步,臉色不善地道:「我既然已經收下一百兩,這事我自然會辦好,你犯不著緊迫盯人。」 「我不是緊迫盯人,只是想幫忙。」袁窮奇微皺起眉,不喜她將自己想得這般惡劣。 他承認他是用了些手段激將她,但他現在已經對她稍作改觀,也希望她能同等對待。 「你幫不上忙,因為你不會分辨藥草,帶著你去只是增加我的麻煩。」祝湘毫不客氣地堵得他無話可說,舉步朝外走去。 袁窮奇楞在當場,吐不出半句話反駁。 齊昱嘉見狀,不禁悶聲低笑,哪怕會扯痛傷口,「袁窮奇,原來你也有吃癟的時候。」 尚在京城時,袁窮奇這位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大人可是吃得極開,有多少官家千金青睞,他周旋其間,從沒人不買他的賬,可偏偏這裡就有個不買他的賬、甚至還對他出言不遜的姑娘。 「王爺還笑得出來,看起來這藥末的藥效十分神奇。」袁窮奇沒好氣地睨他一眼。 「說的也是,我似乎不覺得那麼疼了,不過也有可能剛下手時痛得我快昏厥,所以現在反倒不那麼疼了。」齊昱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,今日難得被痛得精神好,又有好戲看,教他跟著多話了起來。「你上哪找來的鈴醫?」 袁窮奇坐在床畔,將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。 「原來如此。」齊昱嘉現在完全能夠理解這位祝姑娘的嗆勁兒是打哪冒出的。 「那也是沒法子的事,誰要她不肯幫忙。」 「許是你態度不善,人家初見你,把你當山賊了,防備也是正常的。」 「這種窮山惡水之地哪來的山賊?」話是這麼說,袁窮奇卻不禁細想兩人照面的瞬間,不知為何,他總覺得她是識得自己的,可是他卻是對她一點印象皆無。 她看著他的眼神,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淡漠,仿佛他得罪過她似的,那神情不是防備,只是很單純地不想和他牽扯上。 這到底是為什麼? 「想什麼?」齊昱嘉輕扯了他一下,朝他眨著眼。「對祝大夫上心了?」 「王爺可以胡思亂想了,看來待會再上藥時,我得再費點力壓人。」 「袁窮奇,你最好是可以再壓大力點。」齊昱嘉沒好氣地道。「大不了就是本王猜錯了,犯得著這般整人嗎?」 別說他是個尊貴的王爺,看在他是個只剩一口氣的傷患分上,于情於理都該待他好些。 袁窮奇揚了揚眉,正色道:「我想要請祝大夫留下來照顧王爺。」 「你不怕咱們身分被識破,惹來麻煩?」 袁窮奇搖了搖頭。「祝大夫說了,照料極為重要,但我畢竟是個武人,這種輕巧差事我做不來,再者留下她,王爺要是有什麼狀況,隨時都能應對。」 「袁窮奇,人家是姑娘家,你要她跟咱們住在一塊……你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?」齊昱嘉聊了幾句,開始乏了,眼皮沉得張不開。 「她是大夫,你是傷患,這無關男女。」而且,他認為她應該會答應。 想要回京,這傷勢和體內的毒不處置妥善,就怕再近的距離也回不了京。 當祝湘找好藥草,順便撿了些柴火回來時,適巧劉文耀也推著推車回來。 推車上擺滿了各式的物品,袁窮奇總算明白為何剛剛她一開口就是要五十兩,原來她不但要藥材,更要劉文耀帶了幾套新衣袍和被褥布巾,甚至還有碗壺鍋瓢那一類的器皿。 「從劉大哥他家旁邊的岔路往山下走有一條溪,你要每天都去那裡挑水,把後頭的水缸裝滿,然後幫他擦洗身體,要記住,身體清潔是重要的,而且三餐儘量弄些簡單熱食,吃得清淡些。」祝湘取出一包包的藥材後,指著推車上的物品一一講解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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