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娘娘回宮 | 上頁 下頁 |
五一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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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抹身影出現在縱花樓的後院小門外,確定四下無人後,疾步離開,淨挑些僻靜小路走,最後躍過了首輔府的灰色高聳圍牆,如識途老馬地停步在一間寢房外。 “大人。”他在門外輕喚著。 房門推開,束兮琰尚未就寢,彷似等候多時。“如何?” “奴才親眼瞧見皇上自下馬車後,一直由鐘世珍牽領著。”福本頓了下,再道:“還有,奴才隱約聽見雷鳴雷大人說這娃兒像極了皇上。” 束兮琰聞言,濃眉微蹙,低吟著。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那娃兒該是鐘世珍的兒子,鐘世珍的兒子怎會酷似闌示廷? 他百思不得其解,決定暫將這事拋到一旁,眼前重要的是——閫示廷三年多前,躍下浴佛河時,曾一度引發眼疾,也許眼疾早已復發,又也許他的眼根本就不曾好轉過! 明天早朝上一試,便知分曉。 四更天。 “你要我跟你一道早朝?”鐘世珍本是迷迷糊糊,聽完他說的話,突然清醒了過來,一臉狐疑地看著枕邊人。 “合該是時候讓你上早朝了。” “你真的要我繼續假扮公孫令?” “既然有人要你假扮,你就順水推舟,有何不可?”闌示廷笑著,讓陸取進寢殿侍候。 陸取手上多了一套官袍,遞給了公孫令。 鐘世珍東看西看,直覺得這暗紫色官服實在是和束兮琰那一套很像,而且這一套也未免太合身,彷似替她量身打造,像是早有準備。 她還以為她只需要在禦書房旁聽即可,沒想到真的也得隨他上朝。 穿戴整齊後,她隨著他一併踏進朝巽殿,就見宇文恭已站在武官首席,與她對視一眼,眉頭微攏了下,隨即淡漠地別開眼。 她不禁輕歎,明明就是有點交情的,可偏偏在這朝堂上只能裝不熟。那天托他的事,她還沒謝他呢,後來也沒機會再和他交談,就連昨兒個也沒機會和知瑤聊上兩句,近三更天時就急忙忙地離開了。 但算了,有見到天衡就好,至少可以稍稍緩解她的想念。 思忖著,笑意爬上唇角,對文武百官那一張張算計權力鬥爭的面容,她視而不見,正打算走到一旁,卻被闌示廷一把拉住。 她疑惑地看他一眼。“皇上?”她好像不該站在龍椅旁邊吧。 “站在這兒就好。” 雖疑惑,但他都這麼說了,她也不能學天衡耍賴說不要吧。不過,這兒往下看眾人的視線似乎更刺人了些,她偷偷地移開目光,適巧對上笑容可掬的束兮琰,心頭突地跳了下,只覺得他這笑臉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,不安好心眼。 不容她深思,早朝已經開始,由通政使將地方上疏呈上,朝中大臣要是有事上奏,則可以持笏上稟,要是沒啥大事,差不多就可以散會了。 而就在地方上疏照慣例要交給束兮琰時,闌示廷啟口,“往後,地方上疏和中央奏摺一併交給公孫令。” 此話一出,別說百官錯愕,就連鐘世珍都嚇了一跳。這……當廷說出這種話,他是要把束兮琰擱到哪去?就算他打算對束兮琰進行肅清,也應該先知會她一聲啊。 沒能抗議的,一落落的上疏就交到她手中,她只能做到目不斜視,不看旁人反應,等著待會下朝時再找他問清楚。 而束兮琰神情未變,百官一個個輪流上奏著,直到一個段落。 “眾卿可還有事上奏?”闌示廷沉聲問。 束兮琰瞧了兵部方尚書一眼,方尚書立刻向前一步,手持表章道:“皇上,微臣收到北甯總兵的表章,談及邊境的糧兵問題,還請皇上過目。” 陸取不由得看向闌示廷,就見闌示廷擺了擺手,隨即向前欲接過表章回呈。 豈料方尚書卻道:“皇上,此為機密,讓微臣替皇上展閱。” 闌示廷微揚濃眉,噙笑道:“過來吧。” 方尚書立刻走到龍椅邊,以身形擋住鐘世珍的視線,再慢慢地拉開表章,指著一處道:“北甯總兵的意思是礙於糧草短缺再加上兵器不足——” 一旁的鐘世珍偷了個縫瞧去,不禁愣了下。 空白奏摺?!這是在試探皇上嗎? 是誰這麼大膽?瞧陸取站在階下,那角度他是看不見表章的,而要是不提醒示廷的話,恐怕他的秘密……正擔憂著,她卻瞥見闌示廷勾斜了唇角,那笑意說有多壞就有多壞。 還來不及猜出他笑意底下的寓意時,就見他一手拍掉了表章,黑眸精准地鎖住方尚書錯愕的臉。 “方尚書,你這是在愚弄朕嗎?” 表章掉落至階下,站在前頭的幾位官員皆可瞧見表章上頭是一片空白。 “微臣、微臣……”方尚書慌了手腳,只因這結果和束兮琰說的截然不同,不禁望向束兮琰求救。 就見束兮琰快一步撿起表章,躬身道:“皇上,是微臣未盡詳閱之職,讓方尚書拿錯表章,還請皇上恕罪。” 闌示廷笑了笑,抬腳將方尚書給踹下殿階。“這要朕如何恕罪?來人,卸下方尚書的頂冠。” “奴才遵旨。”陸取使了個眼色,讓殿前侍衛入殿處置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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