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米蟲的缸中夫 | 上頁 下頁
十六


  “其實,我有話想跟你說。”他說著,朝她走近一步。

  “喔,說吧。”米乃祿很自然地退後一步,和他保持兩步遠的距離。

  “你幹麼一直往後退?”他又再向前走一步。

  “那是因為你一直靠過來啊。”

  他猛地停下腳步,蹙起眉。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……”

  “我不懂你的意思,”不是都一樣嗎?

  “以往我要是想親近你,你總會笑得很開心,為什麼現在卻一退再退?”玉堂春直瞅著她,眸中頓現惱意。“是不是因為那個男人?”

  米乃祿皺起眉頭,覺得一頭霧水,但也懶得追究,只問:“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?”她只等著他把話說完,好快把禮送出去,然後回去吃佳餚。

  “我……我希望待會去見我娘時,一併訂下咱們的親事。”

  她一愣。“嘎?等等、等等,我們的親事?咱們何時有親事了?”

  玉堂春聞言,臉色大變。“乃祿,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?我常到你家走動,你爹也知道我的心意,就連入贅我都表示肯了,而你現在卻說這話,好像急著要撇清關係一樣。”

  “我們哪有什麼關係?不就是朋友?”而且還不是很熟的那一種。

  “可是你每回見到我,總是會誇我,這就代表你心裡有我,不是嗎?”

  米乃祿這一回著實呆掉了。“那……那只是禮尚往來,不是嗎?因為你誇我,所以我一定要誇你呀!”

  這下,她總算明白福至為何在意她誇玉堂春了……糟糕,原來這麼做,會教人會錯意。

  “你……一點都不喜歡我?”玉堂春痛心極了,逼近她想問個清楚。

  米乃祿嚇得忙往後退,然而退得太急,沒注意到身後已經是人工湖泊;而玉堂春認定將她逼到湖邊,她必定會停下腳步,豈料他一逼再逼的結果,竟然是——

  撲通一聲,米乃祿失足掉進湖裡。

  玉堂春怔了下,隨即驚得扯開喉嚨大喊,“快來人!來人!”

  “救命、救命啊……”米乃祿也在水中呼喊,不斷揮舞著雙手。

  “乃祿,你等等,馬上就有人來救你!”玉堂春只能在湖邊乾著急,因他不諳水性,若是貿然下水,就怕連自己的命也會賠進去。“來人!快來人!人都跑哪去了?!”

  雖說這裡離宴客處有段距離,但下人往返宴客處和廚房時一定會經過,一聽見他的呼喊,隨即有人跑了過來。

  而把暖襖交到米來寶手中後,不放心米乃祿的福至正巧在附近尋人,聽聞聲音,旋即邁開大步,一見到湖裡載浮載沉的小女人,想也沒想便跳入湖中,沒一會就將她拖上岸,此時岸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,裡頭有下人,亦有受邀前來的貴賓。

  “快點,去拿乾淨的布巾來!”玉堂春吼著,蹲身想要查看心上人的狀況,卻被一隻冰冷的手掃開。“你——”

  “敢問我家小姐怎會掉進湖裡?”福至渾身濕透,黑眸冷沉。

  他將米乃祿緊摟入懷,感覺她顫抖不休,臉色更臭了。

  “她……她失足掉進去的。”

  “最好是這樣,要是我家小姐的說詞並非如此……”他頓了頓,與生俱來的霸氣和陰戾進現。“我會讓你付出代價!”

  玉堂春先是一僵,感覺一股冷意從腳底板竄起,但同一時間,他也聽見身後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,面子頓時掛不住,不由得惱火低咆,“你以為你是誰?不過是個下人,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?!”

  “福至……福至才不是下人。”凍到牙齒不斷打顫的米乃祿惱聲澄清。

  “乃祿……”玉堂春見她護他,心都涼了。“好啊,那你說,他不是下人,他是誰?”

  “福至……福至是我喜……”話未完,她雙眼一閉,跌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暗裡。

  “小姐?!”福至見狀,隨即將她打橫抱起。

  “福至,發生什麼事了?”聽說湖邊出事,跑來一探究竟的米麗嚇了一大跳,忙問。

  “小姐掉進湖泊裡,渾身凍得很,我先帶她回府。”話落,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

  米麗見狀,趕緊回宴客處告知自家老爺。

  “堂春,發生什麼事了?”玉夫人見不少人聚集在湖泊邊,也走了過來,眼角餘光突地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,不禁微眯起眼,“堂春,那人是誰?”

  “我不知道!”玉堂春裡子面子都丟光了,現在只想要躲起來。

  他發狂似地跑回自己的院落,氣惱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只能摔東西洩憤,但就在他砸了滿櫃子的珍奇古玩之後,卻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。

  “與其在這裡砸東西,倒不如想想怎麼把心上人搶回來。”

  他猛地抬眼,“你是誰?”不知何時站在門外的男人,有張偏邪的臉龐,陌生得讓他確定從未見過。

  男人從未掩的門外走來。“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,只要知道,我可以幫你的忙就夠了。”

  ***

  米乃祿染上風寒了。

  在入冬時節掉進冰凍的湖水裡,饒是向來健康的她也不堪這般折騰。

  她睡得昏沉,常常夢囈,像是病得難受,在夢裡不斷流淚,教守在一旁的福至心憐不已。

  “真是的,米麗去抓藥怎會這麼久?”米來寶不斷地來回踱步,一見到女兒臉上不自然的紅,他不禁擔憂地又走到門邊往外探看,隨即吼道:“來人,去看看米麗怎麼還沒回來!”

  外頭的下人聞言,趕緊跑去查探。

  “老爺,不用心急,米麗心思極細,說不準抓了藥之後,已經在熬了。”福至安撫道,擰乾濕手巾與榻上人兒額上的換敷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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