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見習董娘 | 上頁 下頁 |
三七 |
|
“你說,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?說穿了,新鑫也不過是家不成氣候的投顧公司,自以為逮著機會就可以狠削一筆,談不上什麼正派經營,我給他當頭棒喝,剛好讓他知道商場不像他想像的那麼容易。” 周持南依舊不語。而她的反應,徹底地惹惱南仲威。 “你到底想怎樣?我都跟你解釋了,你還想怎樣?!” 周持南緩緩抬眼,問:“所以我可以回房了?” 那淡漠至極的態度,教南仲威不禁哼笑了聲。“怎麼,一個從不管商場生態的人,一場車禍意外之後,突然變成正義人士了?你要不要乾脆把陸氏基金會改成環保基金會算了?可以讓你管得更寬。” “我要回房了。”周持南轉身就要走。 “陸姿穎!”南仲威一把將她扯回,壓根不管力道會大到扯痛她,甚至扯痛自己的傷。“我不准你用這種態度面對我!” “那麼我應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你?”她淡漠反問。 “你……”南仲威深吸口氣,一字一句說的再清楚不過。“我沒有做錯。” “嗯。” “既然你也認同我,那麼你——” “我沒有認同你。”她冷聲打斷他未竟的話。“我只想問你,你南家可有祖訓?” “祖訓都是一些食古不化的八股道理,換個時空背景早就不適用。” “『明其所欲,行其所善』,這是南家票號初立之時,由皇上親賜的八個大字,就掛在廳堂上,後來成為南家祖訓。”娘說當年就是因為這八個字救了她和爹,因而將這八字視為南家家訓,要世代子孫皆抱持著良善之心,營利不營私。 南仲威愣了下,不懂她怎能說得振振有詞,簡直就像是她曾在現場看過似的。“你怎會知道南家祖訓?”他沒告訴過她,就算他說過,可她失憶了,她不可能記得。 “那重要嗎?我只想問你懂那八個字的意思嗎?” “我當然知道。” “你可有做到?” “就跟你說——” 周持南冷聲打斷他。“不適用嗎?我倒認為不管在哪個時空背景之下,這八個字永遠適用。” 南仲威抿緊了唇。“我不認為我有錯。” “我也沒說你有錯,只是當初南家創立票號時,稟持的是救助百姓的心,而非為了營利,但現在的南家,業大心更大,你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,更不懂寬大為懷是為福,你爭一時之快,以打壓人為樂,違背了祖訓……我替你感到愧對先祖。” “住口,你以為你是誰,你有什麼資格替我愧對先祖?!” 周持南緊緊地閉上了眼,吸了口氣再張眼。“我什麼都不是,所以我可以回房了嗎?”她不願去想他的惡,不願去想他對自己抱持的是什麼樣的感情,可他的所作所為,幾乎應證了向群說過的話。 “出去!”南仲威怒咆道。 周持南毫不猶豫地轉身,開門離開,就見包慶餘和易稚青擔憂地站在門外,她勉強地勾起笑意。 “你們在這裡做什麼?” “你……不要緊吧。”易稚青輕握她的手,才發覺她的手冰涼微顫著,要是不碰觸她,光從她的神情,壓根看不出端倪。 “沒事。”她鎮靜的揚笑。“只是有點累了。” “回房休息吧。” “好。”她輕點著頭,跟著易稚青上樓,一進房,她放下包包時,瞥見床上的熊娃娃,思忖陸姿穎藏在口袋裡的小冊子,不禁懷疑她的怨懟是針對南仲威。 原來南仲威是真的把陸姿穎視為棋子,得手後隨即拋之不理,所以她才會轉而投向向群的懷抱,甚至有了這個孩子…… “你在想什麼?” 周持南回神。“沒事,我只是想到今天請吳秘書把一些我覺得古怪的數據存在隨身碟裡,本來他說要幫我看的,可是……” “給我,我看也是一樣。” “好。”她溫順地從包包裡取出隨身碟。 易稚青接過手,低聲安撫著。“其實新鑫那樁事我知道,仲威是做得過分點,但也不能全怪他,畢竟商場上有些人總是想要趁機敲竹槓,所以仲威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他……只是想立威信而已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她從小就跟在娘的身邊,她當然明白商場上的事。 “那你就……怎麼哭了?”本來要安撫的,但見她無聲掉淚,教易稚青慌了手腳。“別哭,沒事啦,仲威只是脾氣大了點,等明天他氣消了就沒事,你不用擔心,別哭。” 她搖了搖頭,止不住淚水。 她的秘密和陸姿穎的秘密,無法告訴任何人。 翌日一早,南家的餐桌上,依舊氣氛凝滯。 負責開車的包慶余這下子連炒熱氣氛的心情都沒有,安靜地將周持南送到基金會。今天沒有十八相送,南仲威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,她也沒有回頭,獨自踏進基金會裡。 坐在辦公桌後,周持南發著呆,不知道要做什麼,也不知道能做什麼。她理不出頭緒,到現在腦袋還是一團亂,但她不讓自己胡思亂想,不讓自己一再掉淚。 哭泣不能解決任何事,她必須冷靜思考對策。 “執行長,已經聯絡上周總了,周總說今天上午她都有空,執行長可以親自致電。”吳淑麗走進辦公室,將昨天連系上的事報告一遍,遞上了周玉醒的聯絡方式。 周持南聞言,雙眼有了點光采,隨即撥了電話給周玉醒。 “您好,我是周……陸姿穎,請問是周總經理嗎?” “我是,不知道陸執行長找我有什麼事?是要談慈善拍賣會的事嗎?” |
學達書庫(xuoda.com) |
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