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見習董娘 | 上頁 下頁
一〇


  易稚青微揚眉,話都還沒應,周持南便道:「我留在這裡照顧你。」

  「不用,你不准靠近我身邊三公尺。」南仲威毫不給情面地道。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過來吧,仲威需要休息一下。」易稚青率先往房外走,像是想到什麼又對包慶餘說:「等我在二樓挑好客房,你要去幫我把行李拿進來。」

  「你要在這裡住下?」周持南詫問。

  「要不然仲威不讓看護進屋也不讓你照顧,我跟慶餘不過來同住,難不成要等著你害死他?」

  周持南無聲歎了口氣,對自己被貶得這般一文不值感到沮喪,但沒關係的,她會用實力證明——她不會隨隨便便把一個人照顧到死!

  門關上後,等了幾秒鐘,南仲威才低聲問:「那件事查得怎樣?」

  「車廠那頭是說油門和煞車系統被破壞,而且破壞得相當高招,讓車子不會馬上察覺不對勁,而是隨著車子行進才慢慢地出現問題。」包慶餘刻意把聲音再壓低一點,確保不會讓外頭的人聽見。

  這件事他早已經查妥,只是礙于在醫院時,陸姿穎一直在身旁,他抽不出空檔報告。

  「然後呢?」他閉上眼,等著更詳細的報告。

  「我查了姿穎當天的行程,那天她並沒有排任何公事行程,所以沒有進辦公室,只有在早上時去了一趟沙龍,中午時與人有約共餐,地點是在巴色拉蒂,巴色拉蒂是會員制,我查了下卻問不出她和誰碰頭,但如果以她離開的時間計算,她離開後就是到總公司大樓接你。」包慶餘頓了下,乾脆坐在床畔道:「從她離開巴色拉蒂到出事時間點,差不多是半個鐘頭,和車廠老闆估算的時間是差不多吻合的,也跟陸叔推測她吃下過量的砷,發作的時間相當吻合。」

  南仲威緩緩張眼,黑亮的眸閃過一抹戾氣。「所以姿穎有可能成了要除去我的棋子?」

  陸姿穎並沒有任何理由服毒,毒必定是他人下在她的飲食中,因為從他點頭答應離婚後,他才在她臉上瞧見笑容……他不愛她,對她不過是一份責任和義務,但當他瞧見她的笑容時,頓覺萬分刺眼。

  彷佛,她急著逃離命運,而他,是她不想要的過去。

  「目前推估是如此,我本來是想過要報警,但我怕把事鬧大。」筆錄早已透過他完成,再由醫院方面出示診斷證明沒有酒駕,盡可能地把事給壓下。

  「沒必要。」南仲威哼笑了聲。「去查查姿穎身邊往來的人,這件事肯定是熟人所為,而且是和姿穎極有交情的人,如果對方在工作上與公司是敵對的,那就算是初步吻合了。」

  「我知道,我已經跟姿穎的秘書套過話,但從吳秘書口中沒打探出任何消息,不過我已經跟我大哥說了聲,要他多調派一些人手過來。」包家經營的是保全集團,一直以來配有數名會搏擊和防身武術的保全人員在南家站哨,起因是因為二十年前南仲威遭到綁架,而現在他認為有必要多調派幾名人員。

  「……別讓他們進入我家。」

  「我知道。」包慶餘沒好氣地道。

  二十年前南家前後全都裝設了保全系統,但當年的南總裁還覺得不夠,調派人員直接入駐,後來因為南仲威的排斥,所以乾脆就在南家大宅外建了一棟屋子,供人員休息。

  而南仲威的怪堅持,是因為當年綁架他的人,是南家的司機,從那之後,南仲威不再隨意搭乘他人的車子,等到他會開車後,他便不願再搭別人的車,可偏偏幾天前卻搭了陸姿穎的車……總覺得像是有人熟悉他的習性,設下了這個局。

  嗯……看來範圍可以再縮小為——兩人都熟識的對象才是。

  「還有,新鑫創投處理得怎麼樣?」

  「對方還在苟延殘喘。」

  「不要再拖了,一個星期內把新鑫給並了,最主要的是要拿到新鑫手上那塊市區中心的畸零地,絕不能讓他脫手周轉。」

  「仲威……我是在想其實也沒必要對新鑫趕盡殺絕,其實也可以——」

  「誰要他白目?當初跟他接洽時出爾反爾,故意把價格往上拉幾倍,根本是搞不清楚狀況。」

  誰要對方不講誠信,惹惱他,怪誰。

  「可是……」

  「不說了,該死的藥效又發作了。」南仲威疲憊地閉上眼。

  包慶餘張口欲言,但一見他緊閉雙眼,無奈歎口氣,輕緩地起身,暫時將公事丟到一旁,準備到外頭——搬行李。

  「……這是冰箱,對不對!」

  易稚青眼角抽搐了下,不能明白她為什麼可以摸著五門冰箱,微微露出一副自己很厲害的表情……那個如果不是冰箱會是什麼,準備冰她的冷凍櫃嗎?

  驕傲什麼啊!「需要我拍拍手嗎?」她皮笑肉不笑地問。

  「拍手?」周持南不解地望著她。

  易稚青疲憊地歎了口氣。沒有成就感……面對一個怎麼酸都沒反應,甚至根本不懂被嘲諷的對象,真的激不出她半點的攻擊力。

  「該上樓了,你在醫院待了幾天,難道都不會想好好洗個澡什麼的?」

  「想。」說到洗澡,她一雙平靜的眸都亮了起來。

  雖說看到娘說的冰箱和瓦斯爐很驚奇,但此時此刻她更想要好好地沐浴,也趁這當頭好好思考接下來該要如何學習照顧南仲威,學習適應這個世界。

  「往這邊走。」易稚青逕自走出廚房,繞到客廳後,再從客廳正後方的開放式樓梯往上走,每經一處就順便機會教育。

  因為陸叔說,陸姿穎現在的生活智能恐怕只剩五歲,可能許許多多的家庭用品全都忘得一乾二淨,可憐她必須充當她家的導覽員,捺著性子教她各種器具怎麼用,電燈開關她都一併順便告知。

  當然,她不是很願意充當老媽子的,可她知道仲威有事要問慶餘,才會要她支開陸姿穎,所以啦……就算她心底不太舒爽,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,她沒有不幫的道理,只是——

  「你動作可不可以快一點?你不是要我教你使用浴室的東西嗎?」易稚青不耐地從浴室裡踏出,就見她還站在衣櫃前舉棋不定。「自己家裡,隨便穿就好,你要是敢給我把晚禮服抽出來,我就揍你!」

  糟糟糟,她忘了陸姿穎天生的裝模作樣公主病,極可能把一切都給忘了,可身體本能地渴望當公主!

  周持南面無表情地望去,無奈地歎了口氣。她連什麼叫晚禮服都不知道,怎麼抽?重要的是,她找不到合穿的,這衣架上的裙褲都是短的,姑娘家的腿怎能隨意裸露?哪怕是在自個兒房裡都不允許的。

  「你到底在磨什麼?」易稚青耐性告罄,大步走向她。

  「我找不到長裙或長褲。」她呐呐地道。

  易稚青眯眼瞪她半晌,徐徐笑得像是欺負繼女的後母。「小白公主,你只有短裙,就連晚禮服都是短裙樣式,因為你說你的腿最美了,所以你沒有長裙,你不屑穿長裙遮掩你的美。」

  「……長褲呢?」沒有長裙,但要是有長褲,她可以勉強妥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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