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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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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會不會做了錯誤的判斷?也許該趁現在要褚非趕緊回頭…… “你在想什麼?” 男人的嗓音近在耳邊,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,教她不自在地縮起肩。 “沒什麼。”說話就說話,幹麼非得貼得這麼近? “別亂想,有我在。” 龔風華不由得苦笑。就是因為有他在,她才覺得傷腦筋。 “先吃點東西,再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出城。”他拉著她起身,唇角的笑意無所畏懼,仿佛不管橫在面前的關卡有多艱難,他一定都能為她跨過。 “法子嘛……”她沉吟著,拿起筷子,卻沒什麼食欲。 “棲夜城裡,不是有龔閥的商鋪分號?我剛剛到外頭晃一圈時,在一條十字街上瞧見福臨酒樓,上頭插著龔閥的旗號,應該錯不了。”項予忙道。 “是有,但就怕有伏兵。”龔風華吃著清淡的膳食,邊道:“棲夜城裡有幾家分號,也有馬隊,不過既然出不了城,代表外頭也進不來,我又不打算硬闖,倒不如到樓下食堂碰碰運氣。” “什麼意思?” “打探消息之外,順便瞧瞧有沒有人要出城。” 她才起個頭,褚非便意會。“對呀,就算封城,總有商旅必須進出的時候,咱們到食堂打探這些消息便成。” 龔風華微微勾笑,喜歡兩人間的這種默契。 “不過,要是可以的話,我倒是希望可以先待在這裡洗刷我的冤屈。”她不甘心被人嫁禍栽贓,更想替仙甯公主討個公道。 “還是先離開再說吧,畢竟婁月的律例咱們並不清楚,如此大事要是在咱們弋風,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,就怕婁月也是一樣,再者,你也沒有證據證明仙甯公主是顧起殺的。” “褚非,仙甯公主所在的竹苑內,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,宮女也都被斥退,那就代表前去的人,是仙甯公主也識得的,她才會如此放心地屏退宮女。”她不悅地抬眼。“你想,前去的人會是誰?時間抓得那麼緊湊,在大皇子離開後便入內?” “你完全沒懷疑過是大皇子所為?”就這麼信任他? “絕不可能是他,他沒有加害我的動機。”大皇子是個仁厚之輩,一直對當年她的舉手之勞感念不已,再加上對弋照霆的深惡痛絕,他不可能加害她。 “我只是不喜歡你那麼信任他而已。”他低聲咕嚷著。 龔風華聞言,不由得一楞。“你——” “你以往就跟他交好,老與他摟摟抱抱……還收他送的禮,我……” “砸了。” “嘎?” “一年前我解甲回龔閥時,我就砸了那只陶笛。” “為什麼?” “沒為什麼。”她放下筷子,“我吃飽了,你們慢慢吃,我先到外頭走走。” “別,你別到外頭亂走動,要走就一起走,況且,你還沒換裝。”褚非趕忙拉住她。 “真要換?怎麼你不乾脆一起換?” “我穿女裝像話嗎?”他喳呼著,瞥見一臉很想吐的項予,不禁橫眼瞪去。 “我穿就像話?” “至少比我像話,最重要的是,外頭現在要找的是你,當然是你變裝。”褚非態度強勢得不給她拒絕的機會。“況且這提議可是景初瑾說的,既然你信他,何不照著他的話做?” 龔風華張口欲言,終究還是無力地閉上嘴。 她相信那提議肯定是婁戰耒交代景初瑾的,而那傢伙會這麼做,根本只是想看好戲,想讓褚非看她扮女裝而已。 那人才是真正的鬼! 褚非瞳目結舌。 他懷疑自己在作夢……眼前的人一頭烏髮披肩,微掩秀麗面容,卻遮掩不住那雙天生妖冶的美目,一襲交領軟絞衣裳勾勒出其纖瘦的身形,除了寬鬆了些,這衣裳與稚相得益彰,襯得他宛如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。 “幹麼,很怪?”龔風華不自在地拉著銀白色羅裙。 “不……”他被震攝得說不出話。 雖然初識那一年,他就覺得稚的容顏研雅,但認定他是男人之後,自己就沒再用看女人的目光打量過他,如今不過是長髮垂放,那張容顫竟平添了嫵媚的風情,尤其是那雙琉璃般的眼眸,簡直就像是傳說中妖豔惑人的山魅一般。 “美人啊……”項予讚歎不已。 褚非回頭,瞧他看直了眼,毫不客氣地往他胸口打下去。 “哇……我哪裡說錯了?”趁人不備……卑鄙。 “我不會盤發。”她長睡垂斂,不敢看他。 打六歲起,她就不曾穿過女裝,事隔十幾年再穿上,而且還是這種輕飄飄、軟棉棉的布料,讓她好想把自己藏起來。 “我來。”褚非趕忙進房,把門關得死緊,稚的美是屬於他的!只有他才可以看! “你會盤?”她被按在椅子上,狐疑地回頭看他一眼。 “會,我什麼都會。”事實上,他當然不可能會,可盤發這般親密的事,怎能假他人之手。 輕觸她柔軟髮絲,那細膩如致的觸感,教他忍不住低呼出聲。 “又怎麼了?” “你的頭髮好軟……”似水如轍,柔膩細緻。 “還好吧,你到底要不要盤?”他的手有意無意地拂過她後頸,教她泛起陣陣的雞皮疙磨。 “盤,馬上盤。”房裡簡陋得緊,什麼都沒有,他不禁暗罵項予竟忘了買支瞥回來,讓他怎麼盤?想了想,他索性童起她剛剛解下的束環,勉強湊合著。 龔風華低垂著臉,感覺他的指頭在她發上輕移著,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將自己的頭髮盤成什麼樣子,卻不禁想到他經常上花樓,盤發肯定是和花娘在玩夫妻遊戲時學會的……不知怎地,一把火就燒上來,待她回神,手肘已經往後一擊—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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