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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一


  唇角一勾,她俯近他一些。「褚非,咱們來打個賭吧。」

  「賭什麼?」

  「再過幾日,就是京城一年一度的過火節,不是有射手絹的比賽,咱們來此誰射得多。」

  褚非直盯著龔風華,卻看不清其心思,稚總是把情緒藏得很深,不讓他看破。

  「然後呢?」

  雲暮城的過火節其實緣於過去入夏之後多疾病,有人說過火可以去除病魔,所以每到入夏,過火就成了重要活動,後來演變成男女示愛的慶典,那天未出閨的姑娘家會從柯林樓上拋手絹,要是心儀哪個姑娘,男人可以將她的手絹射下,再送到她家求親。

  「你要是贏了,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。」

  「要是你贏了?」

  「你就當我的男奴。」她刻意說得A昧,還將他下巴一挑,唇湊得極近。

  褚非關著那挑誘的眉眼,雖然暫時理不清對方這麼做的用意,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他想吻他。

  這一次他聽從心底的聲音,不等龔風華湊過來,便主動地吻上去。

  那唇,如記憶中那般柔軟,教他想要一口吞下。

  該死,男人的唇有這般柔軟嗎?他忍不住鑽入對方的唇腔,纏著那丁香小舌,交換著彼此的氣息……欲罷不能,就像是一種毒,會教人上癮,他捨不得結束。

  也許項予說對了,他真的是喜歡稚的……

  否則怎麼如此戀戀不捨?從來沒有一個人令他想這般細細品嘗、細細呵護……

  龔風華潔異地瞪大眼,她是要激他,可他怎會是這種反應?

  這個賭,是為了順理成童成為仙甯公主和親的引路人,畢竟射騎,她贏過褚非的次數屁指可數,再加上她身上的傷,他一定會贏,可為什麼他要親她?

  「啊。」尖叫聲之後是瓷器碎落的聲響。「華爺!」

  褚非猛地回神,驚覺自己竟忘我到這種地步,而龔風華則驚覺自己竟忘了推開他,甚至還享受看他的吻……

  「稚,可以比射騎,但我不要射別人的手絹。」他啞聲喃著。

  「什、什麼意思?」龔風華略微慌了手腳,不敢抬眼看他。

  「咱們各準備三條自己的手巾,從高處拋下,百步射騎,看誰能三發全中。」

  龔風華聞言頓住。

  彼此的手巾?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

  「就這麼決定。」褚非站起身,順了順氣,才笑道:「到時候,我來找你。」

  像解決了什麼難題,他神清氣爽地離開,留下傻眼的龔風華,不知道為什麼,她有種被反將一軍的感覺?

  「華爺!」站在門口的襄伶咬牙切齒地喊著。

  她回神,笑得尷尬。「喔,玩笑而已,你不要當真。」是呀,就是玩笑,回報當年她親他嘛——

  而房門外,涼亭邊,褚非站立著,手撫著唇有些失神。

  儘管為自己的大膽意外,但沒有後悔,仿佛他想這麼做很久了,如今終於得償所願。

  §第八章 一諾將軍奴

  過火節,顧名思義就是生起一簇簇的火,讓所有人都能踏火而行,祛除災厄,儘管現在的節慶氛圍有點不同,但這儀式依舊不變。

  雲暮城裡歡笑聲不斷,而最後的重頭戲,便是黃昏時分的射手絹活動。

  府街封了幾條十字大街,並在中央搭了三層睬樓,讓姑娘家登上,未免傷及無辜,所以安排參加射手絹活動的男人們集中在一處。

  至幹龔閥的比賽則辦在龔閥旗下的福臨酒樓。

  福臨酒樓,樓高五層,飛詹翹閣,是城裡商賈最愛的去處,幾乎每晚都座無虛席,而此刻,福臨酒樓外也封了街,樓臺上,房旭引和應思行各自拿了三條手巾準備著。

  其餘人則是坐在酒樓裡,等待見證。

  樓臺下,龔風華和褚非騎看馬,退到百步之外,身上各背一張六尺弓,再加擱進三支箭失的箭筆一隻。

  「看清楚了,思行手中拿的是你要射的,而旭引手中拿的才是我的目標。」兩人並騎,龔風華直視著前方說道。

  儘管沒看向身旁的褚非,她也知道他正看著自己。

  那天過後,他便沒再登門拜訪,直到她派人通知他……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?

  她怎麼也想不通面對褚非,她總是失了平日的冷靜。

  「嗯。」褚非定定的看著龔風華的側臉。

  這幾日忍看不去找稚,是因為他想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,他必須厘清自己對稚到底是一時意亂情迷,還是真的愛上這個人。

  他反反復覆想了許久,驚覺似乎從初次見面他對這個人便上了心,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起對方的注意,即使兩人後來鬧得王不見王,他也不曾忘記過他,他是想他的,只是缺乏一個藉口去見他,他笑仙甯公主癡傻,自己何嘗不是?

  「褚非,準備了。」見站在酒樓舫的左不其已經開始搖白旗。

  當換上紅旗時,就是比賽開始。

  「我知道。」

  「想好贏我的時候,要我做什麼了嗎?」她笑脫著他戲謔道,卻見他俊臉突然泛紅,不禁一楞。

  褚非這才想到這是個賭注,自己可以要求對方一件事。先前沒想到,如今稚這麼一問,腦袋中翻飛出無數的遐想——

  「開始了,褚非!」紅旗搖動,她喊道,縱馬往前狂奔,持弓拉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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