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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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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認為我出得了京城?」他可是質子,能在京城走動,已是弋風皇帝莫大的恩典,要是他私自離開雲暮城,消息走漏,他是會被冠個罪名砍頭的。 「讓風華見識閣下的本事吧。」她笑道。 想保護子凜,就要讓她看看,他多有能耐,至於他是不是識破什麼,似乎不那麼重要了。 婁戰耒哼笑了聲沒回答,朝褚非微微顏首,便先行離開。 瞬間,偏廳靜默下來。 褚非死瞪著龔風華一年不見,這傢伙益發成熟自信,美目勾魂,帶點邪魅氣息,教他怎麼也轉不開眼。 原以為,自己不會再見他,就算哪天不幸碰到面,自己肯定也會轉身就走,但他高估了自己。 他的眼被定住了。 他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將紅色穿得如此美麗又不失豪氣。 「華爺,要上茶嗎?」廳外左不然淡聲問道,稍稍打破這讓人不自在的沉默。 「褚非,要喝杯茶嗎?」龔風華抬眼笑問。 他回神,用力地咬了咬牙。「要。」 「不然,備茶。」 「是。」 「坐呀,褚非。」她笑著招呼他,朝對面的位子一指。 褚非走近,沒選擇對面的位子,反倒往她身旁一坐。 向來他們都是並肩坐在一塊的,即使是現在,他還是習慣地往對方身旁一坐,然後……後悔,覺得坐得太近,想要起身,又覺太滅自己的威風,所以只好強迫自己繼續坐著。 「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?」 「我統轄皇衛司,你從城門進來,我如何不知道?」 「所以說,你派人盯著我?」皇城所有的軍務是歸他統轄,但他要是沒特別要人注意她的進出,守城兵又如何知道要通報他這個消息? 「我……」他不禁語塞。 他幹麼跟他聊這個?直接把正事說一說不就得了?派人注意他的行蹤,豈不是要教他誤會,自己有多在意他?瞧他吞吞吐吐,龔風華乾脆換了話題,省得他難堪。 「什麼風把你吹進來?」隔著小茶几,她托腮略略靠近他一點。 「仙甯公主要出閣。」 「我知道。」不著痕跡地再挪近一些。 「你才回來就知道,你……」 「我眼線多嘛。」 「剛剛那傢伙跟你說的?」 龔風華眼眸微轉了下,「是。」他這麼說也沒錯。 「你什麼時候跟那傢伙有這麼深的交情?」他兇狠質問著。 婁戰耒,一個質子,在他眼裡根本不成氣候,少有往來,不過記憶中,他鬧著龔子凜,逼得龔風華去阻止……思及此,他一楞。 難道說,那傢伙是故意欺負龔子凜,藉此吸引稚的注意? 「有很深嗎?」她倒不覺得。 是說,她都故意靠這麼近了,只餘兩指賞的距離,怎麼褚非沒什麼反應? 他驀地回神,怒目微眯。「不深……你會調戲他?!」氣死他了,這傢伙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調戲婁戰耒!忍不住的,他又想起在雁飛山的最後一晚,龔風華和莫求言之間的不尋常。 「調戲?」她低笑。「也對,那你自動送上門來,是等著再被我調戲?」 褚非橫眼瞪去,才發現對方貼得極近,只差那麼一點,就要親上自己的頰,嚇得他狼頓地往後退,力道大得差點翻過身去。 龔風華趕緊伸手穩住他,卻被他一把拍開。 這一拍,就連褚非也呆住,反倒是龔風華眉眼不動,仿佛一切都在預料之中。 適巧左不然端茶入內,將茶壺往小茶几上一擱,才又徐緩地退出廳外。 撇撇唇,她笑得自嘲。「還喝茶嗎?」 「喝,為什麼不喝?」褚非哼了聲。 她拿起茶壺,替他斟上一杯。「這是龔閥最有名的朱雀,你嘗嘗看。」 褚非接過,淺開嚼了口,根本嘗不出什麼滋昧,只是不斷地調勻氣息,直到眼角餘光瞥見那抹紅靠得極近。 「你貼這麼近做什麼?」這一回他把自己定得死死的,絕不會因為這傢伙一丁點動作而自亂陣腳。 「不行嗎?」龔風華再貼近此於笑得挑釁。 他瞪著她,咬牙道:「你這人也未免太不知檢點,都已經嬰妻成親,竟然還跟婁戰耒舉止親密,甚至……」省略自己被調戲這點不談,他沉聲道:「你這人到底是怎麼搞的,女人要,男人也不放過?」 「不成嗎?」她既然成為龔閥的守護者,身分上永遠是女王的男寵,然而心底卻有另一個自己,渴望著褚非可以成為她的另一半。 一年了,原以為時間流逝,可以讓她遺忘他烙下的所有痕跡,豈料一見到他,那刻意遺忘的烙印瞬間鮮明起來。 雁飛山上,與他相處的每一刻,都是最美的記憶,甜美卻也苦澀,讓她嘗到思念的滋味…… 原來遺忘,不過是欺騙自己罷了。 就算知道不能愛,卻不代表就能夠做到,因為她早將心寄放在褚非身上,只要見他一次,衝動就鮮活起來。 「你!」褚非覺得自己快氣炸了。「龔風華,一年前你為了當龔閥女王的男寵不惜放棄仕途,如今又跟個男人過從甚密,難道你就不怕你妻子會因此將你趕出龔閥?」 不由自主的,他想起一年前的那個吻荒唐,真是太荒唐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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