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將軍,夫人喊你去賺錢 | 上頁 下頁
六四


  主屋大廳裡,屠奎跟在司徒重身旁,簡家夫婦和大夫則站在另一旁,稍候一會,便見南安廉和易寬衡一道踏進廳裡。

  “見過司徒大人。”兩人先朝司徒重行禮,抬眼便瞥見站在簡家夫婦身邊的大夫,兩人對視一眼,了然於心。

  簡俐兒和白芍也站在廳外往內瞧,簡俐兒一見這陣仗,再見自個兒的雙親竟站在大夫身旁,她心都快涼了。

  “易大人辛苦了。”司徒重起身作揖。

  “司徒大人一路趕到空鳴城,必定是舟車勞頓,該好生歇息,今晚就由我作東——”

  “多謝易大人美意,但本官是受皇上旨意前來空鳴城,除了要查清南境總兵身亡之事外——”司徒重看了南安廉一眼,道:“聽說南安廉與其女有染,不知是真是假?”

  “這……”易寬衡沉吟了聲。

  南安廉還未開口,簡功成已經搶先道:“大人,這是千真萬確的事,南茗棻懷了南安廉的孩子,這是兩個時辰前南安廉自個兒承認,而有無孩子,大夫可以證明。”

  兩個時辰前他離開時便先找了通判,豈料沒多久即收到消息說右都禦史已來到城外驛站,教他直呼老天都站在他這邊。

  “爹,你怎麼可以這樣子!”簡俐兒忍遏不住的吼道。

  她幼時和雙親顛沛流離,來到空鳴城幸運得到南家夫婦幫助,一路提拔,甚至交付重任,可誰知道人心貪婪,雙親竟想要將南家當鋪占為己有,為此還不惜落井下石,教她真覺得羞恥。

  “大人,這位是小女,她也可以做證。”簡功成瞥了眼,漾著滿臉討好的笑。

  簡俐兒見狀,淚水在眸底打轉著,不敢相信父親竟可以自私貪婪得不管他人死活,還把她也給拖下水!

  “南安廉,你有什麼話好說的?”司徒重冷冷望向他。

  南安廉沉默不語。

  易寬衡皺了皺眉,問:“不知除了這件事外,這知府人選和通判開設下九流一事,司徒大人如何處置?”他已派人將相關證據都送進宮,這樁事得要先處置才是。

  “皇上有旨,空鳴知府夥同通判開設下九流生意,欺壓百姓,兩人判斬,待秋決。”

  司徒重話一出,一旁的屠奎隨即軟了雙腿跪下。

  簡家夫婦不禁愣了下,沒料到這右都禦史竟如此不通情面,通判這般款待了,他還是鐵面無私,由此可知南安廉恐怕是毫無翻身的機會,暗忖著,兩人心中一喜。

  “至於接任人選,已由首輔圈點,皇上擇選,不日就會上任,而南境總兵之死,恐是需要南安廉回京面聖稟報。”

  “是皇上的旨意?”易寬衡提問,暗地裡思量著。

  “正是,皇上有旨,命南安廉與南茗棻即刻啟程回京,除了是為南境總兵之死,更是因為兩人間的私情。”司徒重看向沉默不語的南安廉半晌,沉聲道:“一刻鐘後,立刻啟程。”

  南安廉把這消息告訴了南茗棻,她沒有哭,只是與他緊握著手。

  一刻鐘後,四人兩輛馬車,一如初回空鳴時的陣仗。

  “茗棻,對不起……”送別的簡俐兒羞愧得無臉見人。

  “沒關係,俐兒,你是我的二朝奉,要幫我把當鋪守住。”

  “我會的,我一定會的,我會把鋪子守好,等你回來。”

  南茗棻笑了笑,放下車簾,疲憊的窩進南安廉的懷裡。“安廉,咱們回京後會變成什麼樣子?”

  “不管是什麼樣子,不管往哪走,我們都一起。”他拉過一條毯子往她身上一蓋。

  他不會允許她獨自尋短,哪怕真是被逼得無路可走,他們也會一起走。

  “安廉,對不起。”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,細柔嗓音噙著濃濃的鼻音。

  “什麼啊。”他咂著嘴,輕撫著她的發。“我們是夫妻,同寢結髮,同福共禍一輩子。”

  她不語,只是緊緊地抱著他。

  對她來說,這條上京路儼然像是要走上刑場,倒數著兩人相處的時間。雖說易寬衡拍胸脯掛保證,但她知道這件事恐怕是擺不平,就連安廉似乎也已不抱任何希望。

  白芍眼眶一直都紅紅的,包中也愈來愈沉默,不過相較之下,南安廉倒顯得豁達,入夜投宿時,還能和易寬衡鬥嘴笑鬧,彷佛不當一回事。

  接著她和南安廉笑意更多,只因他們都知道時間不多了,她捨不得再耍任性,他也隨侍在側,儘管只有短短十幾天,但她覺得這段路難走卻是真相守。

  哪怕分離的日子到來,他們仍會緊緊地握住彼此的手。

  就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裡,他們抵達了京城,不給南安廉、南茗棻說些體己話的時間,眼見正是早朝時分,司徒重便直接領著他們入宮,易寬衡連回府換朝服的時間都沒有,直接陪著他倆進宮。

  天空漆黑得只見綿密如鵝毛般的雪從天而降,南安廉抱著南茗棻一路朝大殿的方向走,包中和白芍一前一後撐著傘,直到來到殿前。

  司徒重對著守殿太監通報了聲,便在殿外等候宣召。

  南茗棻偎在南安廉的懷裡,易寬衡就站在身側,低聲道:“丫頭,放輕鬆點,沒事,說個明白就可以回空鳴了。”

  南茗棻笑了笑,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,反正都已經走到這一步,她也沒什麼好怕的了。

  一會,守殿太監一路唱名,司徒重已經率先走在前,易寬衡朝南安廉使個眼色,一行人隨之踏進朝殿裡。

  “臣叩見皇上。”司徒重和易寬衡大步向前躬身作揖。

  “平身。”高靖懿目光落在兩人身後的南安廉和南茗棻,沉聲問:“可有查清南境總兵之死?”

  “回皇上的話,臣當時在現場,可否由臣解說?”易寬衡向前一步道,無視站在首席的辜正亮戾眸瞪視。

  “說。”

  “皇上,南安廉辭官回空鳴,接掌家中原有的當鋪事業,而南茗棻察覺原先打理南家當鋪的簡家夫婦與空鳴知府、通判官商勾結,告知南安廉之後,南安廉著手調查,發現知府和通判經營下九流生意,上賭坊的客人要是輸了錢,便拿值錢物品到當鋪典當,簡家夫婦以極低價格收當後再由通判開設的牙行高價賣出,做為常規,甚至還強逼賭客賣妻賣兒,賣入知府的花樓和小倌館。

  “如此惡霸官員,南安廉以計謀得到足以判罪的賬本證據,豈料就在這當頭發現辜勝決竟擅離職守,無故離開鎮守之地,將南茗棻誘引到府衙裡頭,視其為圍獵的獵物,以箭射殺,南安廉為救南茗棻,甚至為了自保而不得不殺了辜勝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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