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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


  那混蛋都傷她到這種地步了,她還想著他?不會是那混蛋腦子壞了,她也跟著壞了吧?

  這可糟了,得怎麼修?

  尹摯乾笑兩聲,轉了話題,問:「殿下怎會下江南?」

  盛珩撇了撇嘴,知道她要是不肯說,怎麼撬都撬不開她那張嘴。「還不是揚州出了事,皇上讓我走一趟。」

  一提到揚州之事,尹摯忙問:「殿下,聽說揚州封了三個縣城,可是真的?」

  「嗯,確實如此,聽說有了疫病,不得不封。」說著,他又呷了口茶,卻又倒胃口地將茶盅放下。「你的消息倒是靈通。」

  「殿下可有仔細查探過?」

  盛珩微揚起眉。「你是覺得這事古怪?」

  「也不是這麼說,而是向野從揚州一帶回來,說揚州封了三個縣城,可是尹家在揚州的莊子壓根沒事,加上確實有大水,但也不致於這般嚴重……」說到最後,她也不怎麼確定,畢竟沒有親眼目睹,一切只是揣測罷了。

  盛珩沉吟了聲,道:「我再派人去探探吧。」畢竟是有疫病的縣城,所以他並沒有靠近,但她既然覺得有疑慮,那就再派人探探,如此才能安心。

  「那……殿下接下來的打算呢?」

  「哎呀,趕人了?」盛珩一臉受傷地撝著胸口。

  尹摯被他逗笑。「殿下說哪去了?殿下大駕光臨,那家蓬蓽生輝,要是殿下肯在這兒住下,更是不可多得的好事。」

  「別,我可是微服過來,別讓那家人知道我的身分。」

  「行,殿下怎麼說怎麼好,只是我恐怕騰不出時間陪殿下。」

  「你不是回江南訪親?都過去幾天了,總不可能天天和你母親黏在一塊吧。」他就不信她連丁點時間都湊不出來給他。

  「倒不是,而是皇上給了我一點差事,再加上晁大人那兒有點事得處理。」

  「他又有什麼事?」盛珩沒好氣地問。

  那小子不管失不失憶都煩人,明明把阿摯給忘了,還老是在她眼前轉來轉去,這不是存心惹人嫌?啐!

  尹摯無奈,只好將杭州兩個衛所的事說了。「所以,我得要先替他調糧才行。」

  盛珩微眯起眼,只覺得這事要大不大,卻硬要她摻一腳,令他心中不快,尤其他現在怎麼看晁樞引都覺得不順眼,更不想見他倆黏在一塊。

  「殿下?」尹摯偏著頭打量他,不知道他想什麼想得這般出神,她唯一能確定的是每每提及晁樞引,他就特別容易出神,唉,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。

  「沒事,橫豎你也不可能天天處理那些雜事,得閒了便帶我看看江南的好風光,畢竟往後我再來江南的機會恐怕也不多。」話到最後,已經帶了幾分哀兵政策,盼能勾起她些微的惻隱之心。

  但他也沒眶她,畢竟他身為皇子,要是無詔令是無法離開京城的,這一回過來與其說是送賑糧,倒不如說是他求父皇讓他走這一遭的。

  他知道父皇想湊合兩人,他也清楚這兩人原本就論及婚嫁,他本該死心的,可那混蛋失憶後對阿摯的態度猶如殺父仇敵,教他怎麼也看不過去,所以,他來了。

  說是破壞也好,橫豎……他只是想盡最後一份心意,要是阿摯怎麼看自己都不入眼,還是對那傢伙不死心……他就揍那傢伙一頓,看能不能讓他恢復記憶。

  §第四章 陶爺的破綻

  一夜輾轉難眠,天色尚未大亮,還是一片漆黑,晁樞引終於起身坐在榻上。

 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掌心,濃密的長睫垂斂,在眼下形成一片陰影,刀鑿似的出色五官更顯陰鷙,比起往常生人勿近的氣勢再冷上幾分。

  他的心情極度惡劣,原因無他,每每當他要入睡時,尹摯那張臉就竄到他眼前,他甚至還能嗅聞到她身上那抹香。

  那抹香猶如暗夜裡飄動的花香,在他鼻息之間縈繞,怎麼也拂不去,教他心浮氣躁甚至產生一股將她緊擁入懷的衝動。

  他無法解釋這股衝動,彷佛身體有了自己的意志,下午那時要不是她出聲,他肯定會將她擁入懷……真是瘋了!

  那樣特立獨行的姑娘,桀驁不馴又放浪不羈,和男人稱兄道弟從不避講,甚至滿身銅臭,利益為上,他完全看不到她有任何吸引人的優點,甚至不想與她往來,可那時,他就是失心瘋了。

  儘管他什麼都沒做,但察覺心思的瞬間,他極度不快,非常不悅。

  「頭兒。」

  門外響起左旭的聲響,他應了聲。

  當左旭推門而入,瞧見的就是這一幕,他眨了眨眼,猶豫到底該轉身就走,還是硬著頭皮湊上前。

  「杵在那做什麼?」晁樞引冷聲開口。

  左旭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,向前幾步,將剛得知的情報道出。

  聽完,晁樞引眉頭微攏地抬眼。「殿下住進那府了?」

  「是,不過郡主沒讓人知道殿下的身分。」左旭瞧他神色平淡無起伏,才繼續往下說:「剛剛杜獲回來了,不知道頭兒現在要不要見他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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