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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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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來那家二房的姑娘腦袋不怎麼精明,恐怕連其母也是蠢字輩的,要不怎會在她舟車勞頓趕到時就急著想拜見? 有點腦袋的都該知道,她肯定累了,歇個一兩日再見面也不遲,再者那叔都說晚上開宴給她洗塵,屆時肯定會見面,犯得著在這當頭撞上來? 哪來的呆子?娘在書信上怎麼不跟她說說,讓她笑一笑,解解悶多好。 「可不是,看來二房的女眷並不省心。」多靜壓根沒客氣地道。 「無妨,一個商家女,娘沒看在眼裡,再者還有那叔在呢。」她聽娘提過,那叔和其二弟感情甚篤,直到現在也沒分家,家裡頭真有個齟齬,想必那叔他們會先行處置,根本就不用娘親費心。 「就是。」多靜將所有物品都歸置好了,走到床前服侍尹摯洗漱,突地想起什麼,脫口道:「對了,咱們的人說晁大人派了人在暗處盯著咱們。」 「派了幾個?」她眉眼不抬地問。 「兩個。」 「丟回去。」 多靜笑眯了眼,道:「奴婢僭越,已經讓龐定去處理了。」 尹摯緩緩抬眼,笑得很壞。「你這個壞丫頭,明知道晁樞引是龐定以往的頂頭上司,還讓他處置,不是要讓晁樞引難看?」 龐定以往在府軍前衛當差,後來皇上特地從裡頭挑了幾個拔尖的充當她的護衛,龐定就是其中一個,聽說跟晁樞引的交情還挺好的。 「難看嗎?奴婢怎麼覺得……剛好而已?」氣哭她家郡主,她都還沒親自動手出氣呢,算是客氣了。 「壞丫頭。」尹摯嘴上罵著,笑得可樂了。 「謝郡主誇讚。」通常只有她辦對事時,郡主才會這樣罵她的,她一律視作誇讚,收得一點都不心虛。 主僕兩人又笑鬧了一會,見時候未到,尹摯乾脆先倚在引枕上,想著晁樞引說他前來是皇上的旨意,可明明她準備下江南訪親時,皇上什麼都沒跟她說,那就代表並非真有大事,八成是皇上知曉他將她氣得不輕,故意要他對自己低頭罷了。 哼,他低頭,她就得憐憫他? 別傻了,她向來就不是吃素的,他要是有本事把頭垂到地上,她會順腳踩他兩下解氣。 只是……當初皇上派他下江南,說要處理衛所糧庫被燒一事,這事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,可是讓府軍前衛的指揮使親自處理這事,就是透著一股不尋常的味道。 這些事該是由江南的中軍都督府處置的,皇上卻派他來,怕是有其他密令在身吧……忖著,她不禁呿了聲。關她什麼事啊,她想得這麼入迷做啥? 她才不管他呢,再也不管。 掌燈前,主屋那頭就派人引尹摯主僕兩人到花廳裡。待尹摯到時,瞧見那家兩房人都已入席。說來,那家子嗣也頗單薄,一張圓桌,兩房人竟然坐不滿。 尹摯來到桌邊,照理說她是皇上賜封的郡主,那家的人都該起身行禮,但她基於她母親改嫁那家,也算是一家人,所以不怎麼在乎那些虛禮,在那韋守的指引下,理所當然地坐在她母親旁邊。 一張圓桌,男女未分席,就是男的坐一頭,女的坐一頭,她另一側坐的是那家二房的姑娘,母親在席上給她認親,女眷不過就是那家二房太太莊氏和女兒那心梅,男方則是那家二爺那韋就和嫡子那啟豐…… 唉,真是人丁單薄,當初那叔是怎麼撐著傳宗接代的壓力硬是不娶妻的? 想著,她對那叔更加欣賞,認為母親與他定能和和美美地過完下半輩子。 「妹妹。」 認完親後大夥開始用膳,尹摯才剛拿起筷子,身旁的那心梅冷不防地喚了她一聲,她愣了下,懶懶地橫眼望去——那心梅一臉親近的笑容,看在她眼裡是滿滿的諂媚,看來真的是個腦袋不靈光的。 尹摯想著,便道:「那姑娘,本郡主姓尹,那姑娘以姊妹相稱,恐是於禮不合。」 她在京城裡也有兩個志同道合的姊妹淘,可再怎麼要好也不會直接稱呼彼此為姊妹,好歹前頭也要冠著姓喊。畢竟身分擺在那兒,也沒有沾了半點血親,如此親密的喚法,純粹是想攀關係罷了。 那心梅聞言,臉色頓時難看起來,卻還是嘴硬地道:「妹妹,就算你不是大伯所出,可你還是大伯母的女兒,咱們姊妹相稱,哪來的於禮不合?」 尹摯聽完,微微眯起眼,與生俱來的威儀教那心梅瑟縮了起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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