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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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§第十五章 失而復得 馬車一路往北而去,艾然無心看景,只是垂著臉不語。恨不得早點離開,可是心卻像已在此紮根,馬車愈行愈遠,她的心也被硬生生拉扯著,痛得無以復加。 坐在她對面的耿於懷觀察著窗外的景致,確定自己的推斷並無誤,移回目光,忖了下道:“如此一來,你應該就能看清召熒確實是一直在利用你。” 她心口一窒,抬眼瞪他,惱他竟在這當頭落井下石。 “我說錯了嗎?說來好笑,一切明明是召熒所策劃,可是到最後竟是你食惡果,想想我也替你掬了一把同情淚。”他笑得幸災樂禍。 艾然本是惱著,但愈聽愈是覺得不尋常。 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 “還不懂嗎?說穿了,不過是召熒嚴辦吞雲知府和底下六縣縣令,結果邢去憂逃出,以為召熒喜歡你,所以才針對你,以為殺了你,就能報復召熒,可實際上,召熒才不痛不癢呢!” 艾然不解地睇著他。為何他這回答聽似在告訴她一些隱情? “他做的事,關我什麼事?”她佯怒道。 “可不是?就可憐了你義父母因此被遷連。” 經他提醒艾然頓住。沒錯,好端端的,為何暗夜突然起火?難道這一切都是邢去憂所為? 那個在洪災之後,為百姓奔波的廣源縣令會做出如此可怕的事? 她身染瘟疫時,大人從未對她說過那些官員如何處置,不讓她知道;難道是怕她心生恐懼?一如暗夜惡火,他也不點明那火要的是她的命,是怕她內病? 思及此,她無奈搖頭。那對母子果真是相似得可怕,然而這些事,為何耿於懷卻挑在這時對她說? “耿爺,你……” “說真的,我還挺討厭你的,你走得愈遠,癒合我意。”他大聲截斷她的話,不住以眼神示意她。 艾然不解地看著他,就見他朝前座方向指了指。 車廂和前座隔了木板,她雖然猜不出他的意思,但依稀明白他是要她跟著一起作戲,但用意是? “你放心,有多遠,我就送你多遠,最好是遠到再也回不來。”他說著,輕掀車簾,眉頭不禁緊蹙。 為何還不見人跟上?難到是那門房沒有將這事通報?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,艾然驚覺這並非通往尋陽的城東官道,而是城北。有陣陣浪潮聲,這兒不就是在河岸邊了? 為何走這條路,難不成是要乘船?可不對,前往尋陽,搭馬車並不比舍船慢……難道是車夫有問題? “你想對我做什麼?”她問,學他以眼神瞄向前座。 “這個嘛……” 耿於懷的話未竟,馬車已經停住,艾然睇著他,就見他朝她搖搖頭,下一刻車廂門已被打開,站在外頭的是一身粗布短臂,頭戴斗笠喬裝車夫的邢去憂。 “大人?”耿於懷佯訝。 “下來吧。”邢去憂笑喊。 耿於懷下馬車,鬆口氣道:“我一直等著大人和我聯絡,如今見大人無恙,總算教我放心了。” “是嗎?”邢去憂不置可否,一把扯下馬車內的艾然,抽出腰間麻繩,將她的雙手捆綁。 那力道扯得艾然痛眯起眼,卻倔強地不喊疼,只是問:“大人,你為何……” “綁著總是方便行事。”邢去憂笑答。 那笑意教艾然頭皮發麻,尤其在瞧見雙手的麻繩被系上一顆顆泥團般的圓球時,她開始恐懼。 不會吧,這該不是古代的炸藥還是手榴彈吧…… “大人這麼做,是打算挾持她來威脅召熒?”耿於懷試探問著。 邢去憂抬眼,看他的目光冷沉得教人心頭發顫。“真是太可惜了,我一直以為是可以相信你的。” “大人?”耿於懷一臉委屈,像是難過自己被誤解,但其實心亂如麻,直怕魏召熒趕不及救人。 “於懷,打從官宴之後,你不讓我的人動手殺魏召熒時,我就知道你根本是魏召熒的內應。”他說著,扯起艾然走向岸邊。 沇水為漕運八丈河分支,河面在吞雲城北處最窄,先前魏召熒派人在晉平縣的源頭炸寬河面,引流分支,再從城北截斷水源,以防瘟疫透過沇水更加蔓延。 所以此刻,以巨石堆為界,以東可見河床裸露,以西則是水源充沛,可水勢極為湍急。 “大人,你恐怕誤解了,那晚是召熒誤以為他們欲除的對象是艾然而離開了房間,可不是我阻止那些人動手,這……不關我的事。” 艾然悄悄握拳,雖然她有些地方聽得是一頭霧水,但卻明白耿爺確實一心為大人,否則不會冒險取得邢去憂的信任,以得知到消息。 反觀邢去憂卻是從一開始就打算除去大人……真是教人不敢相信,在這嚴刑峻法的年代裡,竟有人如此恣意地買兇殺人。 那夜大人突然闖進清華池,原來是怕她遭遇不測,也才那般直接地告白…… “是嗎?”邢去憂拉著她踏上幾丈高的巨石堆。“那麼在這女人染上瘟疫後,你為何那般好心地要魏召熒帶她離開?你明知道只要這女人將瘟疫傳染給魏召熒,一切都好辦了,你卻偏偏破壞了我的計劃,還有什麼好解釋的?” 艾然驚訝地瞪大眼。聽這說法仿佛他早知道瘟疫一事,非但不設法解決,反倒放任傳染,甚至打算藉此傷害大人……這人是不是瘋了? “那是因為……我沒料到召熒竟會願意為了她回魏府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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