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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七


  難怪……那時陪艾然進虞家錢莊兌銀時,他就覺得錢莊裡的古玩擺飾多到太古怪,原來全是一丘之貉!

  “不過,這麼說來也不對,既是要掩人耳目,那現銀再流入手中,難保他日不會被查獲。”

  “客倌,俗話說: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那些人有膽貪財,自然有法掩飾,好比我就聽一位曾經來此的官員提過,將金子鑄成條狀,塞入薪炭裡,擺在家中柴房或是藏在地窖,誰會發現?”

  “薪炭?那不是還要挖,不會太繁瑣?”

  “實心的薪炭那是北方用的,咱們南方用的是竹燒薪炭,自然就是中空,哪裡還需要挖空?”

  聽至此,魏召熒突然笑出聲。

  太久沒回吞雲了,他都忘了南方的薪炭是用竹子燒成。虧他還特地嘗了那薪炭渣的味道,確實是竹燒薪炭。

  如此一切都合理了……有人故意讓古玩買賣在吞雲一帶時興,不管是收賄還是從公款謀得的錢財,只要轉過古玩再做成金條,最後藏於其他商賈的私倉中,便可規避上頭的追查。

  如此做法要是沒有聰明的腦袋豈能辦到?

  為何卻不肯將聰明才智用在正途上?要是能貢獻智慧行善於民,再加上艾然的提議,天底下豈還有紛爭?

  艾然在旁一邊吃飯一邊聽,她聽出了點門道。這是一種洗錢的招數,而大人似乎對有人這麼做相當惋惜。

  “客倌到底在笑什麼?”明月不解,他可不認為自己說的事好笑。“這可是天大的事呢!”

  “確實。”魏召熒斂笑,舉杯苟他。“多謝你。”

  “謝我什麼?”他可是一頭霧水了。

  魏召熒以茶代酒,淺啜入口。所有模糊的區塊全教他給連結上了。

  想查出那些薪炭在哪,只要走一趟虞家錢莊便能得到答案,透過鑄造號,便能追查出是誰委託,這案子已經等同水落石出。

  話說回來他並不曾對於懷提過艾然身上有皇商令牌,於懷會知道,必和廣源虞家有關,而後頭的金主肯定是……

  “艾然,動作快點,咱們準備回吞雲了。”猜到對方的下一步,他神色一凜。

  如果他是那幕後藏鏡人,在這當頭想要全身而退,那就只能嫁禍!

  一行人踏著夜色趕回吞雲,城門已關,幸而魏召熒身上有官令可以通行無阻,只不過通行之時,城門的盤查讓他心頭一涼。

  追門之下得知——

  “知府大人被殺?”

  魏召熒暗惱,竟是遲了一步。

  想了下,決定先將艾然送回耿府。

  “召熒,聽說知府出事的消息了嗎?”他一踏進主屋大聽,等候多時的耿於懷立刻上前詢問。

  “聽說了,我要去一趟知府衙門。”魏召熒面色沉重道:“艾然就交給你了。”

  “你不帶我一起去嗎?”艾然詫道。

  “一個姑娘家別瞠渾水。”耿於懷口氣不善道。

  艾然氣悶卻又無法回嘴,畢竟他說得也沒錯,眼前的狀況已不是她能幫的範圍,她跟著一道去,說不準只會拖累他。

  “於懷。”魏召熒眸色冷冽地低聲警告。

  耿於懷撇撇嘴,正要送他出大門時,卻見門外有姑娘撐著傘往內探頭,像是要找誰。

  “姑娘,有何貴事?”

  “我叫媚珠要找一位大姊姊,那日在知府官邸的筵席上有見到她,我才知道大姊姊就住在這兒。”

  “大姊姊?”聞聲,艾然從後方走來,一瞧,是初到吞雲時,遇到的那位中暑的姑娘。“你找我有事嗎?”

  “大姊姊,我知道你是個大夫,求你救救命。”媚珠幾乎要跪下求她。

  “等等,到底是什麼事?”艾然趕忙牽起她,就怕她真跪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。

  “我有個姊姊病了,可是嬤嬤不肯請大夫,所以……”

  “但是我……”艾然頭痛不已。她不是大夫,找她去也沒用啊……

  “大姊姊,我給你磕頭,求你幫忙。”媚珠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,鐃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軟化了。

  艾然想答應,儘管自己幫不上什麼忙,但至少她看過後對要找大夫還是做什麼才有底,不過……她看向魏召熒,目光有央求的意味。

  魏召熒無奈歎口氣,“於懷,你陪艾然走一趟吧!”

  耿于懷張了張口,終究什麼也沒想地閉上嘴。先是送走魏召熒,立刻派人準備馬車,坐上馬車後,他始終鐵青著一張臉。

  艾然見狀,垂著臉道:“耿爺,抱歉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他討厭她,偏偏大人又要她陪她前往青樓,想必他心裡很不是滋味,更可憐的是,他又無法忤逆大人的意思。

  “你也知道。”他雙手環胸,哼了聲。

  “對不起。”她把臉垂到最低,心中無限愧疚。

  除了給他添麻煩外,還因為她搶了他的男人。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,可是她抗拒過,也想把事情拉回正軌的,偏偏那個男人一再觸及她心底的柔軟,叫她只能繳械投降。

  她愈是道歉,耿於懷愈是惱火。“你只要能不給召熒添亂就好。”

  “我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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