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豪邁勝女 | 上頁 下頁


  可惡,她要不要回頭找衛爺算賬?居然拿了塊連當鋪都估不出價的爛令牌給她,教她連想多湊點盤纏都不成。

  “是呀,這可是皇商令牌,有了它,不管您去到何處,舉凡食衣住行皆由衛府包辦,這一生和皇商同富同貴,這讓我怎麼估價?”沒瞧見她那張嘴已經可以含進一顆鹵蛋,掌櫃驚歎不已地說著。“這令牌我曾聽聞過,但未曾見過,今天托您之福讓我大開眼界,心裡著實激動。”

  艾然呆了呆,像是想到什麼,又問:“不對呀,這令牌要是這麼好用,怎麼我亮給斜對面包子鋪的夥計看,他卻不知道?”

  “您問一位跑堂的夥計,他豈會懂這麼多?這皇商令牌,得是城鎮裡頗具地位的商賈才識得的,所以您往後要是打算住宿或買賣,要找大一點的店鋪。”掌櫃的仔細解釋著。“如此一來,您的花度才能全記在衛府的賬上。”

  “真的?”小嘴慢慢闔上,她有種不踏實的恍惚感。

  目光落在令牌上,她又朝東方默默感謝,並在心裡再一次地道歉。都是她目光短淺不識珍寶,衛爺大人有大量別跟她計較呀。

  “只是……這令牌怎會在您的身上?”這點教他萬分不解極了。

  瞧她一身青衫,布料粗劣,看她臉蛋,雖是標緻,但已有年歲,她長髮束環,配上男子青衫,像是刻意女扮男裝,只是扮得很失敗呀,他要不要跟她說一聲?

  “前陣子衛爺貼了告示廣征能人異士救他的妻子,而我幫了點忙,所以他便賞了這塊令牌給我。”她輕描淡寫地帶過,不想過分誇耀自己的功勞,因為她很清楚那不過是瞎貓碰到死耗子。

  如此不居功的謙遜說法立刻贏得掌櫃的好感。“原來是位大師。”說不準是打哪座山來的隱世神姑,這打扮也就得過且過,不需要他指點了。

  “虛名罷了。”她乾笑著。

  天曉得一句大師叫她得多心虛,可為了讓話題止於此,她還是厚著臉皮領受。

  瞧她將令牌緊拽在手,掌櫃的低聲提醒。“這令牌極為珍貴,還請您好生收藏。”

  “我知道,多謝你。”她將令牌收進包袱,起身道謝。

  “要不要替您雇輛馬車?”送她到門口時,掌櫃熱心表示。

  “不用了。”她想也沒想地拒絕了。

  倒不是不信任掌櫃的,而是希望能再低調一點。

  只是要回吞雲城,還有一城八縣的路,要是能搭馬車,也是不錯的……沒關係,她的雙腳早已受過鍛鏈,一點路還難不倒她。

 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,艾然走在街上,總覺得身旁來來去去的人都緊盯著她瞧,彷佛大家都知道她的包袱裡藏了塊皇商令牌。

  她想,也許是因為她天生犯窮,突然有錢了,才會如此神經兮兮。

  定了定神,她步伐堅定地朝城外走去。

  朝廷在通往各大城的商道上都設了驛站,方便往來旅客休憩,讓她獨身在外,也不覺得害怕。

  從吞雲城來的路上,她特地做了筆記,仔仔細細地記錄,沿路的城鎮、路線以及何處有可以歇腳的客棧,她都記得。

  而她預定在天黑之前走到將日城往南的一座驛站。

  春暖花開,太陽西沉得較晚,但她的步伐終究趕不上太陽下山的速度,眼看天色轉暗,人煙愈來愈稀少,吊詭的是,她身後始終跟了三個男子,一路上沒交談,腳步時快時慢,害得她一顆心跟著七上八下。

  如果她沒記錯,那三個男人之中,有一個是在當鋪裡見過的。

  她也希望只是巧合、是她自己想太多,因為這裡離驛站還有一點路,而路愈來愈偏僻,如果他們是壞蛋,想搶劫,這正是天時地利人和呀……

  正想著,身後的腳步聲加快了。

  艾然屏住氣息,假裝看風景往後偷覷一眼,就見三人目露凶光,朝她跑來。

  哇,不是巧合!她二話不說拔腿就跑,束起的長髮隨風飛揚。

  可惡,就說錢財不可露白,哪怕是國富民安的王朝裡,還是有以搶劫維生的混蛋呀。

  但是沒關係的,好歹她當過田徑校隊成員,甚至拿過全運會短跑季軍,就算這鞋子很難跑、這路很崎嶇,但只要逼出腎上腺素,想要衝刺個四百公尺也不是問題!

  就見她如羚羊般的疾奔,在拐過一個彎後,快速跑進一旁的林子裡,雖說林子樹枝低垂,草叢比人高,但她形如狡兔,遇樹枝就縮頭,再跨過草叢,潛力完全被激發。

  但是糟的是,身後的男人猶如一群善於狩獵的野獸,盯死獵物,展開陣容包抄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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