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暗黑咒師的救贖 | 上頁 下頁 |
四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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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天亮,按照朔夜的原定計劃,三皇子安然無恙的清醒,由他進宮發難,舉發國舅爺的陰謀,而安熙凜為人證,繼而拿下簡氏一族和清華,洗清了文家的冤屈,甚至還大大地表揚一番。 幾日後,文家接到聖旨,朔夜被封為護國咒師。 然後朔夜依舊沉睡,蔔拾幸日夜以淚洗面。 伏旭暫宿在文府,每逢月圓夜他便前往天牢探視清華,以咒術短暫替清華解降痛楚,或是瞬間再加重他的磨難,對他利誘威脅逼,幾次下來,終於讓清華鬆口給了解除石化咒的方法。於是伏旭潛心鑽研醫治之法,另一方面盯著蔔拾幸,以防她有任何不理智的行為出現。 自此,文府時常有人走動,就連范姜老太君也特地搬來與女兒同住,就怕她想不開,而樊守年更是常帶著妻子、兒子一道來熱鬧,以他風趣的言談,企圖驅走她的悲傷。 就連安熙凜也不時帶著已有正常人喜怒哀樂的安玉緹來走動,就盼有朝一日朔夜能夠清醒,聽他說一句原諒。 在眾人的關懷之下,再加上卜希臨有喜,蔔拾幸終於不再傷心悲,樂觀地等待著他清醒,也幫忙照顧害喜嚴重的姐姐。 沒多久之後,文執秀也有喜了,經范姜老太君的允許,一家三口全都搬到文家暫住,直到文執秀安產。 就這樣日復一日,一眨眼,又過了一年。 中秋當日,樨香院的木樨花全數開放,范姜家人、樊家人、安家人同來慶賀,地點就在梅苑主屋前方的石板廣場上。 晌午過後,許多應景的點心一一端上桌,悅來酒樓的大廚在文府的廚房忙得滿頭大汗,張羅許多熱燴和燒烤,要喂飽所有人。 而此…… “朔夜,你瞧見了嗎?今天的月亮很大很圓。”朔夜就躺在二樓亭台的錦榻上,八扇雕花門全開,好讓他可以欣賞滿天星斗和皎亮圓月,蔔拾幸就在他耳邊低語著。 每天只要一得閒,她總是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地說著生活瑣事,每天晚上,她總要和他耳邊鬢廝磨,直到沉沉睡去。 “你知道嗎?今天府裡好熱鬧,比過年還要熱鬧喔,大夥都來了。”她俯身說著。“大夥都在等你醒,你到底打算睡到什麼時候?伏旭說,你會有醒來的一天,因為他天天拿我的眼淚當藥引……可是,那一天到底是什麼時候?你說過要陪我一起賞月的……你答應我的承諾,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實現?姐姐孩子都生了,可是姐姐說,你不醒來為她和姐夫主婚她就不嫁……怎麼辦呢?朝永都已經三個月大了…… 她的嗓音逐漸沙啞,染上濃濃的鼻音,直到最後已經說不出半句話,唯有淚水不斷地滴落在他冰冷的臉龐上。 “拾幸,過來一下。” 聽到樓下有人喚自己,她趕忙抹去淚水,刻意壓低聲音應著。“來了。”然後又對著他道:“我等一下再過來,等我一下喔。” 起身要走,瞥見他臉上有自己的淚水,她急忙抹去,意外的拂過他的唇,她怔了下,偷偷地看了左右石一下,確定沒有人上樓,她才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,輕輕淺淺的,還來不及深入,便聽到姐姐的大嗓門吼著,“拾幸!” 像是偷東西被人發現,她羞得趕緊站起身。“來了啦!” 她滿臉通紅,拔腿就跑,壓根沒發現錦榻上的人,長睫微顫,長指微動。 卜拾幸下樓哄著兩個唯有她抱才肯收回淚水的外孫和侄孫,直到兩個小蘿蔔頭都睡去,她才又上樓,卻見錦榻上空空如也。 她頓住,疑詫之餘,心底湧起了希望,但卻又害怕,要是希望越大,失望也越大,畢竟她已經夢過太多回他清醒,醒來時才發現不過是夢一場。 而現在……她不是在作夢吧? “拾幸。” 那低醇的嗓音隨風飄到她耳邊,她急步沖到外頭,就見一抹碩長身影倚在欄杆邊,他有張絕魅的俊臉,深邃五官彰顯出他狂妄不羈的氣勢,而此刻笑意柔和了那張曾經冷戾無情的臉。 他長髮未束,隨風飄揚,一襲黑色錦袍幾乎融入夜色,而那雙眼猶如天上的星子閃耀著。 鬼紋消息了,他猶如兩人初見面時的俊美,在她面前重生了。 蔔拾幸怔愣地注視著他,喉頭像是被什麼梗住說不出話,又或者是,她怕自己在作夢,只要她一開口,夢又要醒了…… “伶兒。”他再喚。 依舊一動也不敢動,她怕夢醒得太快,而她要再多看他一會,再多一些……直到他緩緩地走向她,輕輕地將她摟進懷裡。 “怎麼又哭了?”他幾不可聞地輕歎一聲。 她的臉貼在溫熱的胸膛上,感覺到胸口下的心臟用力跳動,而他的手正輕拍著她的背,而他的唇正吻上她的唇。 “抱歉,讓你等這麼久。” 她凝睇著他柔情似水的眸,確實他是真實的站在她面前,不是夢,不再是夢……這份認知教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放聲大哭。 “朔夜……”她埋在他的胸膛哭泣。 她的哭聲引起樓下的人注意,所有的人拔腿沖上樓,瞧見那兩抹相擁的身影,眾人又驚又喜,欣慰對視後,相繼下樓,決定今晚讓他們獨處。 好一會,待她泣聲方歇,朔夜才打趣地問:“那是咱們的孩子嗎?”他指著蔔希臨抱著的孩子。 “不是,那是姐姐和姐夫的孩子朝永,他們還等著你主婚才要成親。”她緊偎在他的懷裡,捨不得離開。 “那那個呢?”他再指著范薑魁抱在懷裡的嬰孩。 “那是鬼鬥和執秀的孩子夕未。”她說著,不禁歎口氣。“我也好想有個男娃娃陪我呀。” “……看來得要請你照三餐幫我準備淋油三鮮了。”他打趣道。 卜拾幸意會,小臉通紅,笑眼裡淚水滿盈。“你可以吃了嗎?” “事實上,我餓慘了。”他聞到了食物的氣味,他嘗到許久不曾有過的饑餓感,感覺自己又是個人。 “真的?”她緊摟著他。“真的餓了嗎?” “是啊,真想吃你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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