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暗黑咒師的救贖 | 上頁 下頁 |
四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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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必然,要我咒殺三皇子,再由京兆尹大人帶兵前來,把罪嫁禍在我身上,非但可以讓國舅爺全身而退,還能夠得到緝拿罪犯的大功,這是尋常人都會做的事。」朔夜垂眸睇著蔔拾幸,長指在她頰上不斷地摩挲,借由指尖的撫觸,強迫他的心安定下來。「我看不只文府外布下重兵,就連整個天水城裡都已部署了緝拿我的官兵了吧。」 他不曾見伶兒哭過,不管面對什麼困境,她只會在他面前展現樂觀陽光的一面,唯一的一次,是她成為冰冷屍體時臉上殘留的淚水……如今,他又讓自己最愛的女人落淚。 他的心在噪動著,要他反擊,可他很清楚,還不是時候,他必須沉住氣,以她為重,否則他的苦就白受了。 「師兄可有體力撐到黑霧林?」伏旭點到為止地問道。「畢竟今晚已是月圓之夜。」 「你說呢?」他哼笑著,將心底的黑暗趕回角落去。 清華以為月圓之夜是每個犯忌的咒術師最虛弱的時候,以為把日子定在這一天,他就會束手無策……他太小覷他了。 等著吧,等到他解開拾幸身上的咒,他會將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,加倍奉還,讓他嘗嘗真正的求生不能、求死不得! 灰濛濛的天空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。 朔夜靜心等待,直到夜色降臨,他立即起程出發。 灰黑的雲遮擋了圓月,卻無損月圓之夜帶給他的折磨,他咬著牙,利用夜色閃避著城裡的官兵,這路線是安熙凜透露,交給守年去處理的,一路上會有人接應他,讓他不受阻地來到黑霧林。 古怪的是,清華並沒有守在山洞之前。 「安玉緹?」 當他走進山洞時,意外看到安玉緹就坐在裡面,隱神咒早已解除。安玉緹聞聲抬眼道:「原來他說的都是真的。」 「什麼意思?」 「清華說,你會來帶我回去。」她站起身睇著他。「幸好你來了,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離開這裡。」 朔夜不解地眯起眼。「那個人何時離開的?」 「他早上就離開了。」 朔夜聽著,不安如漣漪般在心間不斷地擴散,他立刻催促,「快走吧!」見他轉身就走,安玉緹趕忙跟上,然而他走得極快,黑霧林裡又暗得不見天日,她只能小跑步跟著,卻始終與他保持一段距離。 不知走了多遠,突然見他蹲在前方,她不解的走近,驚見他的臉上出現許多裂縫不斷地淌落血水。 「你怎麼了?」 「……沒事。」他緊閉著雙眼,咬緊牙,強迫自己站起身繼續往前走。不能再拖了,距離十六日的子時,只剩下兩個時辰,他的動作必須加快。 「你……」安玉緹儘管面無表情,但睡他每走一步腳印都滲下一片血水,還是忍不住驚愕地攢起眉頭。 「快!我還需要你幫我去救人!」 聞言,安玉緹加快腳步,閃到他的身邊,拉過他的手臂,硬撐起他一半的體重。「走,動作快!」 她猜得出他想救的人是誰,而且已是刻不容緩。 朔夜看著她,啞聲道:「多謝你。」 「應該的,這是我爹欠你的。」 朔夜聞言,不禁笑柔了眼,「過了今晚,他就不欠我。」這是他允諾安熙凜的。 是的,只要能讓拾幸安好無缺,再大的仇恨他都能放下。 儘管今晚是中秋,但因為三皇子被咒殺一事,皇上下令封城宵禁,回程的路上兩人必須繞遠路,從樊守年打點好的東側門進城。 等到兩人一路閃閃躲躲又不斷繞路的回到文府時,已是亥時。 距離子時不到半個時辰了。 因為無法得知咒的時間分隔,究竟是以跨過生辰那時為界,還是當日為界,所以他採取最保守、最小心的做法,要趕在跨過交界之前完成。 踏進梅苑,留守的伏旭立刻上前接手,扛著意識有些昏沉的朔夜上二樓,安玉緹則沉默地跟上。 一進房,朔夜坐在床邊,儘管渾身痛得直打顫,他還是帶著笑容。 「拾幸,很快就沒事了。」他柔聲說著。 安玉緹一踏進房,瞧見沉睡的蔔拾幸,立刻開口問:「那麼,需要我做什麼?」她對蔔拾幸沒有半點姐妹情份,畢竟兩人根本不曾相處過,但終究是同一個母胎而出,而她今日會如此,也是她爹造成的,這個忙她責無旁貸要幫。 「過來。」朔夜抬手示意。 安玉緹乖順地走向前。 「你不會感覺到痛,所以不用怕,而且取出魂魄碎片之後,你就可以擁有常人的情緒,而不再像是隔了一層紗看這人世,難以表現感覺。」 安玉緹微愕地看著他。她這狀況從沒告訴過任何,沒想到他居然知道。 「來吧。」 朔夜點點頭,看向自家師弟。 伏旭隨即站到安玉緹身後,等著她待會倒下,將她扶住。 見一切就緒,朔夜耐著折磨人的痛楚,靜心起咒,右手長指不斷地畫著圈,形成一個金色的繩套,往安玉緹身上一拋,瞬間扯出一片灰白的魂魄碎片,快速地導入蔔拾幸體內,恢復了魂魄的完整。 接著再施咒,以范薑伶的髮絲為媒介,指尖在半空中繪出閃亮的金色古文,全神貫注地將金色古文緩慢地挪下,直到將蔔拾幸全身籠罩。 「解!」 金色光芒悉數隱沒在蔔拾幸體內,但卻半點動靜都沒有。 朔夜疑惑地擰起眉。「怎麼會?」他以為咒解開的瞬間,應該可以看見石化咒崩散才是。 「不可能失敗吧。」伏旭將有些恍神的安玉緹扶到一旁的錦榻坐著,隨即走到床邊,卻難以分辨咒是否解開。 「可是……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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