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暗黑咒師的救贖 | 上頁 下頁 |
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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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可是姊姊,你和爺爺不都說見人不幫,心裡難受,見人幫了,銀子難過……我現在又不用花銀子,張開嘴就能幫人了,為什麼不讓我幫?」她嘟起嘴咕噥著。 更何況,見范薑家的人咄咄逼人她心裡難受,忍不住想幫那個人出聲。 「這……」蔔希臨不禁語塞。 蔔拾幸目光掃過廳裡眾人,軟聲問:「大夥老是要他起咒,可起咒真能追查出什麼?如果能,為什麼他不肯查?即使離鄉背井也要私奔相守,代表他們肯定是很相愛,愛人被殺他又怎麼可能無動於衷?」 她是個旁觀者,所以有些事反而看得更清楚,沒辦法不說出內心的疑竇,更重要的是,那個人都不辯解,教她莫名心疼著。 朔夜橫眼睞去,濃眉微擰,像是惱她破壞了什麼。 「拾幸,好了,不要再說了。」蔔希臨扯著她,打算把她帶回院落好好曉以大義。拾幸平常明明憨傻溫馴,偏偏今天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,竟莫名跟著人家激動起來。 「可是,姊姊,我這麼說錯了嗎?」蔔拾幸不解地看著她。「姊姊說過,起咒是以物換物,可要是這麼簡單就可以追查,那男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追查了,何必等到現在?」 「呃……」雖然她也認為拾幸說的有理,可畢竟這事輪不到她們插嘴。想了想,她和妹妹還是離開,省得節外生枝。 「姊,不要拉我。」她還有很多話要說,現在不說就怕沒機會。 難得執拗起來,蔔拾幸硬是將她甩開,走到眾人之間,看著朔夜啞聲輕問:「其實你是沒有辦法,而不是不願意,為什麼不跟大家說清楚?讓大家誤解不難過嗎?」 朔夜一怔,眼裡的不滿退去。 蔔拾幸的說法讓廳內劍拔弩張的氛圍霎時平緩許多。 「你也真是的,沒辦法就算了,幹麼還要開口譏刺老人家?我看你明明就是擔心老人家會承受不住,才不願她以己身換咒,怎麼不坦率直言?」像是惱他故意讓人曲解自己,蔔拾幸皺眉瞪著他。 但這想法一浮上腦海,她不禁一愣。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?像是……她極瞭解他,可他們不是才見過兩次面嗎? 想著,她心生更多疑惑,她好像可以輕易猜出他的想法,甚至他每個表情下的打算。 為什麼她會為了他,卸下了一直在姊姊面前扮演的憨嬌妹妹形象? 朔夜心緒複雜。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伶兒,半點屬於她的氣息都沒有,但為何會用酷似她的語氣罵他? 「真是如此嗎?懿叔。」文世濤輕聲問著。 朔夜攢起眉,眯起眼,正要開口,卻聞到一陣木樨花的香氣,忍不住脫口道:「花開了?」 「懿叔?」 朔夜不理眾人目光,逕自往外走,身形極快,像是在追逐什麼。 廳內登時鴉雀無聲,眾人面面相覷。 好半晌,范姜老太君才碎聲喃念著,「木樨花開了嗎?伶兒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花……他還記得?」 「姥姥。」范姜魁聞言歎息。 看范姜老太君掩面低泣,蔔拾幸心裡難受得緊,忍不住走了過去,說了幾句安慰話。 「這位姥姥不要難過,人死不能複生,而且都已經過了這麼久,說不定姥姥的女兒早就投胎轉世在哪個富貴人家享福,你就別難過了。」 那清脆的嗓音教范薑家祖孫同時抬眼看她,眸色複雜得緊。 「玉緹,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問的人是范薑魁,難以理解安世伯的女兒怎會出現在文府裡。 「我?」蔔拾幸不解地看著他。「我不是玉緹耶,我是拾幸。」 「嗄?」 「不好意思,我妹妹年紀小,要是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,還請你們不要見怪。」面對兩人的錯愕,蔔希臨只想拉著妹妹就跑。 「我只是安慰這位姥姥。」蔔拾幸扁起嘴抗議。 論起古道熱腸,她可比不上爺爺和姊姊,實在是看一位老人家哭成這樣,沒安慰幾聲,總覺得心裡很過不去。 「不要再說了,趕緊隨我回院落去。」蔔希臨咬著牙裝兇狠。 蔔拾幸本來想再說什麼,隨即像是想到什麼,快步跑向廳外。 朔夜回到梅苑,就停在那棵木樨樹前。 然而花朵還含苞未開,香氣淡薄。 他啞聲道:「伶兒,花快開了,你看見了嗎?」 當年,他循著木樨香氣和木笛聲找到至愛,為了她,他也在自己院落裡種下一棵,在梅苑中蓋了一個樨香院,偶爾帶她到這裡,如今木樨尚在,卻是人事已非。 「她一定會看見的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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