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野獸公子的賭約 | 上頁 下頁
三十九


  所幸,伏旭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,對於大門被踹開一事,看在文世濤心急如焚的份上,也沒有多計較。

  專注地替蔔希臨把了一會脈,他淡聲道:“她是染上風邪,你把她帶來我這裡做什麼?”

  他身為煉丹師,並非大夫,卻偶爾被充當大夫使用,純粹是因為他煉的丹藥對治療外傷極管用,但若是傷風等,找大夫還快一點。

  “真是風邪?”文世濤不死心地問。

  伏旭揚眉。“要不然呢?你以為她是得了什麼病?”

  “她……我怕她是因為我的緣故。”文世濤垂下眼。

  這種狀況並非沒有過,畢竟他的家人裡,有不少是因為急病去世。

  況且打從他認識希臨以來,一直就覺得她的身體底子極好,就連那回在山上和他淋雨跑下山,也沒見她咳上半聲,如今不過是在溪裡泡了一下人就病倒,不能怪他會有諸多猜疑。

  如今確定不是因他而起,至少讓他安心一點。

  “依我看……”伏旭打量著蔔希臨的臉,正要說什麼,卻因為一旁的灼人視線,教他不耐的瞪去一眼。“世濤,他是誰?”

  那個“他”,指的自然是跟著前來的樊入羲。

  打從他進門至今,那雙眼瞪得大大的,像是瞧見什麼天仙絕色,一瞬也不瞬,看得他很不舒服。

  文世濤看向樊入羲。“入羲,你在幹麼?”

  “我……”樊入羲這才回神過來。

  他一直以為煉丹師應該長得很邪氣或其貌不揚,哪裡知道和他想的差得可遠了!他樊入羲最愛看美人,但從來沒有一個美人像眼前這個煉丹師一樣,讓他看呆了。

  瞧那傢伙總算移開眼,伏旭才道:“我還以為你帶她來,是為了要我醫治她臉上的傷痕。”

  “她……”文世濤頓了下,瞧蔔希臨長睫顫了幾下,緩緩地張開眼。“希臨,你醒了。”

  他喜出望外地靠近她,大手輕握住她的。

  蔔希臨睡得迷糊,眨了眨眼,看向四周,覺得好陌生。“這是哪裡?”很簡樸的屋子,擺設著簡單的木造家具,空氣中透著一股吊詭的濕冷和藥味。

  “這裡是我的朋友家裡,這位是伏旭。”他簡單介紹著。“你高燒不退,所以我才把你帶來這裡。”

  “喔……”她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。“不過,我現在覺得好多了。”

  “那麼,我帶你回文府。”正要將她抱起,卻感覺身後有抹陰影逼近,文世濤回頭,對上伏旭的師兄朔夜似笑非笑的眼。“朔夜大師,有何指教?”

  卜希臨聞言,轉過頭,看著朔夜,旋即皺起眉頭。

  盛暑的天氣,他竟穿著黑色斗篷,臉上還戴著黑色的皮革面具,唯一瞧得清楚的,是他的眼和唇。他的眼睛極為深邃,仿佛可以勾魂攝魄,勾彎的唇有抹血色的豔紅,莫名教她不寒而慄,直覺他非善類。

  “不打算醫她的臉嗎?”朔夜問著,黑眸噙笑微眯,如黑曜石般閃亮。

  文世濤聞言,垂睫看著蔔希臨。“想醫好你的臉嗎?”

  “……醫得好嗎?”她疑惑的問。

  她臉上的傷口極深,連皮肉都削薄了,要怎麼醫?光是能讓傷口癒合,就已是相當不簡單的事了。

  “當然可以,只要你拿出等值的東西交換。”朔夜笑眯了眼。

  蔔希臨一愣,不解地看著文世濤,聽到他說:“朔夜是伏旭的師兄,是個咒術師,可以以咒治人。”

  蔔希臨瞠圓眼。

  “咒術師?”樊入羲驚呼,硬是往竹榻邊一站。“那可不成,聽說咒術師向來是從受咒者身上取得同等價值之物來彌補其他缺憾,這樣補來補去,還不是一樣?

  況且天曉得這種逆天而行的咒術,是不是會惹來天譴?”

  蔔希臨沒開口,但樊入羲已經替她把話說開了。她沒見過咒術師,不過曾經聽聞過,對於其行徑和做法皆不認同。

  她寧可醜著一張臉,也不要拿身上其他東西去換,反正醜一點,日子還不是照過,只要世濤不嫌棄她就好。

  “入羲。”文世濤阻止他再說下去。

 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,他當然知道咒術師的咒術有風險,若非逼不得已,又有誰願意這麼做。

  “不考慮?”像是不察旁人對他的排斥,朔夜不死心地再問一次。“再拖下去,恐怕就來不及了。”

  然而,看在文世濤的眼裡,總覺得他的詢問,並非針對蔔希臨的臉,像是知道了什麼,教他很不安。

  “師兄,用我的法子就能把她的臉給醫好,哪裡會來不及?”伏旭歎了口氣,看向文世濤。“放心吧,想醫治再來找我,我有把握可以把她的臉治好,至於風邪之類的病,還是找大夫喝藥湯比較快。”

  “伏旭,謝了。”文世濤點頭道,將蔔希臨抱起。

  “不用謝,記得下次別踹我的門。”伏旭送著他倆走出屋外。

  “踹壞了,我會幫你修理。”他勾笑上了馬車,卻見好友像是著魔似的一直杵在伏旭身旁。“入羲,你還待在那裡做什麼?”

  樊入羲置若罔聞,眯起桃花眼,俊臉往左微斜,展現他最迷人的角度,朝伏旭壓低嗓音道:“不知道有沒有榮幸請你到悅來酒樓把酒言歡?”

  伏旭眼皮抽搐。“滾。”

  “嗄?”

  “滾!”伏旭一腳將他踹出去,關上門拴上閂,動作一氣呵成。

  “你到底在做什麼?”文世濤傻眼的看著好友。

  樊入羲堪稱天水城第一美男子,面如白玉,鼻若懸膽,加上一雙會說話的桃花眼,通常只要他眯眼勾笑,就可以迷暈一票姑娘家的,如今首次嘗到敗北的滋味,教他好痛心。

  坐回馬車裡,他擺了擺手,示意馬車夫快快回城裡,才艱澀地問著,“我說世濤,你認識她多久了?”

  “你是指伏旭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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