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野獸公子的賭約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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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老子成全你們!」 只見蔔希臨猶如破布娃娃重重摔落在地,在地面上急速地翻滾著。 「不!」疾步奔來的七彩見狀,從胸口擠出暴喝。 她渾身是血,躺在血泊之中,他無力地跪倒在她身旁。 有不少人圍攏過來,他卻像是什麼都聽不見,為眼前詭豔的鮮血而震撼,他的呼吸幾乎被奪去,這感覺似曾相識。 仿佛過去,他也曾經害某個女孩渾身是血,那時他也一樣,震愕得動不了,而那個女孩……那個女孩是…… 蔔希臨受了重傷。 全身上下,包括頭部,都有不少撕裂傷,再加上失血過多,昏迷了兩日才清醒過來。 一張眼,對上的是七彩晦暗的瞳眸和其後瞬間綻放的光采。 「你終於醒了……」他一出聲,她才發現,他的嗓音喑啞難辨。 「我……」她腦袋還不怎麼清楚,想起身,卻痛得她齜牙咧嘴。「啊……我到底是怎麼了?」 她想伸手,卻發現兩隻手好沉,就連雙腳也動不了,而且她的頭好痛。 「沒事,一切都沒事了。」他趕緊倒來一杯水,將她輕柔抱起,靠在他的胸膛上,一口一口地喂著她喝水。「大夫說了,只要你清醒過來,好生靜養個幾天,一切都沒問題。」 他很想緊緊地擁抱她,安慰她也一併安撫自己,然而她卻脆弱得連他稍加力道都不能忍受。 「我……」她不解地看著他,突地想起,她買好了喜帳,卻遇見朱大爺。「啊……可惡,他把我推下馬車!我要到官府告他!」 蔔希臨人虛得很,但是又氣又不甘心的情緒要是不讓她發洩,她真的會抓狂。 他淡聲道:「放心,我已經請盧爺代為處理這件事了。」 這麼說,只是為了要安撫她。聽盧爺說,朱大爺和黑白兩道走得很近,就算到官府去告他,也不見得討得了便宜。 不過,只要他恢復身份,想拿下那渾賬,可就一點都不難。 「真的嗎?」她直睇著他,不知道為什麼老覺得自己眼睛睜不太開,要是硬要睜開就發痛。「七彩,我的眼睛怪怪的,就連嘴巴旁也痛呢。」 七彩……不,該說是文世濤,來自天水城的文世濤,在天水城呼風喚雨的文大當家。 看到蔔希臨一身是血的當下,那瞬間衝擊,教他想起當年害妹妹文執秀從樹上掉落的一幕,那重疊的罪惡感,喚醒被他遺忘的記憶。 「你被推下馬車時,稍微傷到,已經上了藥,過一陣子就不要緊了。」他啞聲道,輕撫著她紮上乾淨布巾的臉。 她的臉傷得極重,雙頰在翻滾中幾乎磨掉一層皮,就算傷口癒合了,恐怕也無法還給她原本的細嫩肌膚。 面對她的遭遇,他無法不和自己的異瞳詛咒連結在一塊。 這異瞳就像是一個詛咒,打從他出生以來,讓他嘗盡生離死別,身旁的親人一個個離奇死去,如今就連她也遭到波及。 這樣的他要怎麼陪在她身邊? 可憎的朱大爺說對了一件事,她在他身邊,只是時候未到,而不是災禍不臨。 看著他份外凝重的神色,蔔希臨不由得輕聲問:「你怎麼了?」 「沒事。」他笑得勉強。 他只是在想……他該要離開她了。 打從蔔希臨受傷以來,文世濤一直守在她的身邊悉心照料著,但就是不讓她看鏡子,他甚至把茅屋裡所有的鏡子都藏了起來。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,蔔希臨身上的傷好了大半,已經可以撐著東西自行站起,或者到外頭稍微走動,但大多時間,她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間或者是小廳裡坐著發愣,什麼事也做不了。 其實,她的十指已經好得差不多,要雕刻應該不成問題,感覺精氣神也恢復許多,可是那男人卻像個頑固老大夫,硬是不准她胡亂走動,害她好無聊。 在這當頭,悅來茶肆的何掌櫃,卻特地來到蔔家。 「哇,這裡可真是不好找。」何掌櫃一下馬,渾身是汗,看著蔔希臨臉上的布巾,不禁重歎了一口氣。「唉,好端端的,怎會惹了這事?」 卜希臨身旁的文世濤抬眼看著他,那冰冷的眸色,教他不敢再多說什麼。 蔔希臨不以為意地道:「沒事的,人家不都說,大難不死必有後福。何掌櫃今天怎麼會跑來我家?」她還沒天真地以為對方是來告訴她,那姓朱的混蛋已經伏法。 這官衙審案,沒費個幾年才有鬼。 「是這樣的,現在提這事恐怕有點不妥,不過我老闆已經來到茶肆,說是想要見兩位一面,談一下買賣雕飾品的事。」他邊說邊擦汗。「為了這事,我特地向盧爺打探了兩位的住處,這才厚著臉皮前來。」 「麻煩你回去告訴你老闆,卜家現在有事,不方面談買賣。」文世濤淡聲道。 何掌櫃直瞅著他,不知道為何隔了幾天再見,總覺得他變得有些不一樣。 他的態度淡漠,就連說出的話都冷進骨子裡。 不過想了想,也許是因為他娘子發生這等禍事,他心情鬱悶所致。 「怎麼可以?既然大老闆有興趣,咱們怎麼可以不談這買賣?」蔔希臨就算受了傷,那性子還是沒變,一談到錢,精神都來了。 「你還得養傷。」 「我養傷,你又不用,你可以到城裡去呀。」她說得理所當然。 「我去城裡,誰照顧你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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