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野獸公子的賭約 | 上頁 下頁 |
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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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真如他猜想的,她不只耳根子紅了,就連頸間都是一片粉色,直教人想要咬上一口。 “哎呀,你……”她羞得手足無措,正不知道要說什麼時,遠方傳來沉而悶的雷聲,她神色一整,忙道:“快,趕快下山,要下雨了。” “下雨?”他抬頭看著萬里無雲的天空。 今天的天候從一早開始,就悶熱得教人有點難受,唯有走在山林間才覺得涼爽一些,要說下雨……這雨勢應該也沒來得這麼快。 “快點,你不知道山裡的天候總是變幻莫測的嗎?”她抓著他往來時的方向跑。 七彩確實是不太清楚山裡的氣候怎麼變化,只能跟著她跑,然而還沒來到山腳,已經開始飄雨,教他驚詫極了。 “來不及了。”蔔希臨低喃著,邊走邊左顧右盼,口中念念有詞。“我記得這附近應該有山洞的。” “不過是小雨。”他望著天空,確實是只飄著牛毛般的細雨,但是天空不知何時密佈層層濃厚的烏雲,而細雨也逐漸轉大。 不過是刹那,牛毛細雨變成豆大的雨滴,打在身上還會發疼。 “快!這邊!”蔔希臨像是識途老馬,轉過彎徑,找到山洞,忙抓著他到洞裡避雨。 山洞並不大,依七彩的身形是無法直挺挺地站著,慶倖的是山洞頗深,要躲兩人再加上一輛推車,綽綽有餘。 “你身上都濕透了。”蔔希臨抹著臉,眼角餘光瞧見他身上早濕了一大片。 真怪,明明兩人都在雨中奔跑,怎麼他快濕透了,她卻只有臉上泛著濕意? “不要緊,天氣很熱,待會就幹了。”他不怎麼在意地看向山洞外,雨勢滂沱得有點嚇人。“沒想到剛剛日頭正辣著,轉眼就下起大雨。” 這山裡的天候,果真是變幻莫測,教他開了眼界。 “都是這樣的,尤其入夏之後,天候變得更快,一點風吹草動就得要趕緊下山。”她與他肩並肩地坐在山洞口,看著他,她不禁問:“你要不要把衣衫脫下,幹得比較快?” 他直睇著她說:“這樣好嗎?” “有什麼關係?”她反問著。“衣衫濕了,貼在身上不難受嗎?” 七彩心想,她這個人心思坦蕩、不拘小節,既然她都不介意了,他又何必忸怩? 於是他拉開襟口的繫繩,厚實的胸膛隨即展露在她面前。 瞧他起身,那寬厚的背脊和窄實的腰……突然間,蔔希臨強烈意識到男女有別的事實……雖說他們常常處在同個茅屋裡,但他至少都穿戴整齊,不像現在孤男寡女躲在荒郊野外,他還裸著上半身……莫名的,她的小臉開始發燙。 “你在幹麼?”他一回頭,瞧她不斷地搓著臉,力氣大得像是要把臉上的皮都給搓下來。 “我……把水擦乾。”垂著眼,她呵呵乾笑,不敢看他。 “你這樣擦,不會……”話未完,突地聽到遠處傳來古怪的嗚嗚聲,他下意識地看向洞外,還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時,蔔希臨已經將他撲倒在地,下一刻,洞口隨即有東西砸落。 沒有防備的七彩被撞得七葷八素,耳邊聽到的是外頭有東西不斷地傾落,發出巨大的聲響,像是山快要崩塌一般。 他張開眼,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黑暗,伸手不見五指。 他先是頓了下,而後心頭劇烈地顫跳,猛得像是要把體內的血給瘋狂擠壓出來,教他不能呼吸,霎時渾身冰冷。 “呼……總算過去了,不過沒關係,山裡頭總是這樣,有時候雨下得太大,是會東崩一塊西崩一塊,不過崩落的通常都是一些山邊瘠地,所以崩落的山石不會太大,你……”蔔希臨解說著,要他放寬心,卻突地發覺自己身下壓著的這副軀體,冰冷得可怕,心頭一窒,黑暗中,她的手從胸口摸索到他的臉上,不停地輕拍著。 “七彩、七彩!你沒事吧!我有撲這麼大力嗎?”蔔希臨快哭了。 本來只是怕他被洞口的落石砸到,才會將他往裡撲倒,豈料他這會卻渾身冰冷,還僵硬得像是屍體。 七彩一雙異瞳大張著,整個人像是抽搐一般,身子拉得直長,像是沒了意識亦沒了呼吸,只有瞳子不斷地緊縮著。 “七彩,你不要嚇我!”眼泛淚光,她拼命地拍打著他,在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,才驚覺他一雙眼瞪得直直的,尤其是那只深藍的左眼,像是在黑暗中不斷地綻放光芒。“七彩,到底發生什麼事了,你不要不吭聲!” 她急得眼淚直落,手不斷地在他身上遊移,只為了確定他身上是否因為她的推撲而造成傷口。 “黑……”許是她不斷地輕撫他的身體,像是將梗在喉口的一口氣推開,讓他能夠發出單音。 一聽到他的聲音,蔔希臨不禁大喜,耳朵貼近他。“你說什麼?再說一遍!” “太……黑……” “太黑?”她擰起眉,看向四周,沒多細想,起身走向洞口,想要將堵在那裡的落石給推開,無奈她力氣太小,怎麼也推不開。“七彩,我推不動!” 她又趕緊回到他身邊,發現他渾身緊繃得好可怕,好像隨時都會死去,不敢再多猶豫,她抽出腰間的鋸刀,直往洞口的落石劈著。 她一刀砍過一刀,黑暗中,她看不見縫隙在哪,只能胡亂地劈著,再用手沿著堵滿洞口的落石摸索,一摸到較軟的土層,她就乾脆用雙手挖,也不管夾雜在其中的尖銳利石會割傷她的指頭。 她拼命的挖,直到被她挖出一個腕寬的小洞,外頭透入淡淡微光,她欣喜地回頭。“七彩,看得見光了,這樣有沒有好一點?” 外頭大雨滂沱,儘管透著光線,卻十分微弱,然而就算是細微的光芒,在這一瞬間,看在七彩的眼裡,猶如逼退黑暗的黎明曙光。 冰冷從指間逐漸退去,僵硬的身體開始放鬆,空氣可以進到他的肺裡,教他不斷地咳著,卻又貪婪地呼吸著。 “七彩、七彩,你好一點了嗎?”她跑回他身邊,小臉佈滿擔憂。 她看起來驚恐又無措,和平日的她大相徑庭……他想,他嚇到她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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