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魔咒美人的奢望 | 上頁 下頁 |
四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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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好!”她罵著,淚流滿面。 “可是……” “要我自私地把痛苦都轉移到你身上,我怎麼可能會好?!” 聽她這麼一說,范姜魁安心了,確定了咒是成功的,她的病痛已經全轉移到他身上。“你撐得過,我就撐得過,沒事的。”他啞聲說,眼前一片模糊,教他看不清她的臉。 痛楚在體內竄流,像是要將他的五臟六腑搗成爛泥,他不禁佩服起執秀,她怎能忍住這種磨人的痛楚? “你不要用這種方式贖啡,我不要再見任何人贖罪!”她緊抱著他。“大哥總說他的異瞳為我帶來災禍,他每天自責,認為是他的關係,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,可不是啊……明明就不是……” “這不是贖罪,是我心甘情願想為你承受,你已經苦了這麼久,剩下的交給我,我擔了。”他輕撫著她的發。“可惜,我沒辦法再看你一眼,我……” 咒成立得太快,快得讓他來不及多看她一眼,他的五感開始消失,他並不懼怕,只是想把她的模樣記得更清楚,想要再多聽聽她的聲音,就算他從此被困在軀體裡,至少有這些關於她的點點滴滴可以回憶。 “你……”文執秀怔愣地看著他,發現他的雙眼像是失了焦,她緩緩回頭瞪向朔夜。“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 這男人到底從他身上換走什麼? “那是他要求的。”朔夜斂起笑意,直睇著范薑魁,那高深莫測的表情像在計量著什麼。 “你……”文執秀淚如雨下,說不出任何話,耳邊聽見嘔血聲,一股水意濡濕她的肩頭,眼角餘光瞥見他口中不斷地溢出鮮血,她將他摟進懷裡,兩人軟倒在地,她放聲大哭,“不要……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 直到這一刻,她才明白,她病著受苦,身邊的人面對她的病發會有多麼恐懼,內心必須承受多可怕的煎熬……當他的身體益發冰冷,她的心縮得更緊,當他的呼吸更淺,她幾乎要瘋狂。 “把我的痛楚還給我、還給我!”她泣不成聲地喊著。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? 她最珍視的,都是最愛她的人,她想盡辦法不讓他們為難,可是為什麼到了最後,她總是傷害了他們?! 大哥說,他受了詛咒,可是她卻覺得,真正被詛咒的人是自己,她以己身不斷地傷害周遭的人,這樣的她根本就不該存在……她不該存在! 這念頭一浮現,一股腥甜跟著湧上喉頭,在她大非大慟之時,從口中吐出。 她一怔,垂頭抹去唇角的黑紅色鮮血,突地笑了。 “也好、也好……”她哭著,卻也笑得萬分滿足。 如果她救不了他,那麼可以跟著他走,又何嘗不是最佳的結果。 思及此,她笑咧了嘴,壓根不管血不斷地從口中溢出,模糊了眼前的景致,抱著范薑魁,她心想,相公,你要走慢一點,等等我…… 朔夜冷眼看著她,壓根不在意呆愣半晌的姚望和靜寧正快步奔來,靜寧哭倒在文執秀身上,而姚望則是護在兩人的面前,仿佛他是什麼噬人惡鬼。 “小姐,你別嚇我、別嚇我!”靜寧哭喊著。 姚望回頭瞥了一眼,怒聲道:“你對我家爺兒和少夫人做了什麼?還不快救他們?!”他方才目睹了一切,卻看不出頭緒,只覺得吊詭得無法理解。 “想救他們?去找伏旭吧,救人向來不是我的主業。”朔夜無所謂地笑著,舉步離開。 姚望見狀,連忙去找人將昏迷的兩位主子抱回繡房。 靜寧則趕緊請來伏旭。 他看了下,神色複雜。 “伏旭先生,小姐和姑爺到底是怎麼了?” “這……”伏旭正不知該怎麼解釋時,文世濤和范姜老太君同時進了房,他抬眼看了下,抬手示意他們冷靜,道:“他們沒事。” “如果沒事,你的臉色為何這麼凝重?”心揪緊著,文世濤臉色異常蒼白地開口。 “他們確實是沒事,身上有咒,但我確定這咒不會傷人,而且……”伏旭也有些不解。“我懂的咒沒有師兄多,也許等會找他問問會有答案,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,他們只消好好睡上一覺,應該就沒事了。” “是嗎?”文世濤總算安下心來,這才有心思安無范姜老太君。 稍後,所有人全退出房外,等著明天一早再確定兩人的狀況。 兩人並躺在床上,沉沉睡著。 不知過了多久,隱隱約約聽見外頭刻意壓低的聲音交談著。 “先說好了,從此以後,你的主子就是我的主子,我的主子就是你的主子。”那是姚望商量的語氣。 “那是什麼話?說得好像你和我有什麼關係似的。”靜寧不滿地低斥。 “你想到哪裡去了?你以為自己是誰?你以為我可能喜歡你嗎?”姚望的聲音飆高了幾分。 “得了,瞧你那張臉,還入不了我的眼。” “婆娘,你眼睛壞了,瞧不見我俊美無儔的臉嗎?” “你腦袋才壞了,竟然以為自己俊美無儔!” “你!” “你給我小聲一點,敢驚醒我家小姐,我扒了你的皮!”靜寧警告地恫嚇,其中的狠勁讓文執秀有點意外。 躺在床上的她動了動,直往身邊人的懷裡蹭,嘴裡喃念著:“好吵……” 范姜魁緩緩張開眼,一時之間腦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,目測外頭的天色尚未大亮,思考要怎麼做,才能讓姚望那張大嘴巴安靜下來……他突地一頓,望向懷裡的妻子。 外頭持續傳來姚望不滿的喳呼和靜寧冷處理的傲慢嗓音,教文執秀皺起了眉頭。“相公,他們好吵……” 范姜魁聞言,難以置信地瞪著她。“執秀,你也覺得他們很吵?”他問得小心翼翼,就像是怕魔咒會突然消失一樣。 更難以理解的是,他不是以己身換咒嗎?昨晚他明明承受了痛楚,甚至五感也漸漸消失,為何一覺醒來,他卻覺得自己一如往常? “對呀,他們……”她咕噥著,旋即像是意會什麼,倏地張開眼,對上他震愕的不已的雙眼。“相公……” “執秀,你聽得見我的聲音?”他顫著聲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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