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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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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跟在他的身後,瞥見染在衣衫上的血。“我身上有血,這是我殺饒亦驊時噴在我身上的血。” “唉,如玉動手殺人,你就在後頭,想都不用想也知道,饒亦驊的血一定會噴到你身上。”他坐在在府衙大廳,頭痛地托著額。 “我說的都是真的!” “我也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,可問題是,饒亦驊致命的那一劍,河岸上幾百個百姓都看見了!” 她無力地往後踉蹌兩步。 “他故意的……他故意的……”鳳翎嘴一扯,低聲哭著。 “他明知道我要做什麼,阻止不了,就乾脆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,要讓大家誤以為是他做的……他怎麼可以為我就是不想給他添麻煩才這麼做的!” 他讓她的心血白費,報仇的快意全都消失不見! 殺了官員……那是死罪! 晁獻乙看了她一眼,重重地歎口氣。“你真的是給他添麻煩了。” 鳳翎愣愣抬眼,瞧見他從懷裡取出她的鏤鳳玉珮。“這玉珮怎會在你手上?” “如玉跟我說過你的出身,那時我告訴如玉,沒有實質罪證,就算明知饒亦驊有罪,我也辦不了他,而這塊玉……是關鍵。” “我不懂你的意思……” “八年前,冷闍城有一批紫玉上貢,饒亦驊的父親那時還是戶部尚書,看見這一批百年來才挖出這麼一丁點的稀世紫玉,就想占為己有,於是買通了內務監,以戶部名義買了一批羊脂玉補入,換取了紫玉,那批紫玉大部分皆賣往日穆國,賺得大筆財富。” 鳳翎聽得一愣一愣,不解其義。 “當時皇上正要徹查紫玉被貪污的事,但沒過幾天,就傳出戶部鳳侍郎畏罪自殺的消息,饒亦驊甚至上繳了一枚紫玉珮,說是在侍郎府中找到的,但火都燒了,根本無法對質,當然也只能如此結案。” 晁獻乙憤恨咬牙道:“當初那種狀況,線索都斷了,根本無法再追查,所以就算如玉跟我說,你是鳳家小千金,我也沒想到你身上可能會有證物!” 想到此,他不禁氣自己,竟然沒將所有的事都兜在一塊。 “可是這玉珮,是我大哥交給我,他跟我說……無論如何都不能典當,因為那是……” 她頓了下,顫著唇說:“因為那是可以洗刷我鳳家冤屈的證物!這紫玉,是當年我姊姊和娘去禮佛,返家時在馬車上發現的……所以,這是饒亦驊要拿來栽贓的東西……” 啊!怎會如此?! 大哥雖是如此交代,但她一直想不通,為何這塊紫玉會是洗刷冤屈的證物?如今從晁爺口中得知所有事情,才驚覺它真的是唯一證物。 “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如玉連系饒家,就是要找到紫玉嗎?因為只有這罪名才能將饒亦驊徹底嚴辦,我也篤信紫玉這般稀有,饒家人絕對不可能全數賣出,肯定會留下一兩件首飾才是。” “大少沒有告訴我,他在找紫玉……”她顫著聲道。 “這……”晁獻乙又是重重一歎。“誰會猜到呢?” 鳳翎無力地跪坐在地,神色震愕得無法再開口。 她作夢也沒想到,竟會是自己主導了這一切……她原以為根本沒法子制裁饒亦驊,也以為要是無法復仇,金如玉會為了她做傻事,所以她才會義無反顧地策劃這次的刺殺。 然而,她卻自以為聰明地打亂了一盤棋。 明明只要交出她身上的玉珮,就能夠改變一切的,可是她卻…… “大人,金家老爺、夫人和三小姐,還有饒家千金都到了。”門外的官差入內通報。 晁獻乙沒勁地抹了抹臉。“讓他們進來吧。” “是。” 官差走出去,沒一會,於觀貞和金秀外帶著金如寶前來,而饒珠儀則是在家中”『鬟陪伴之下踏進大廳裡。 “肯定是你對不對?是你唆使金大少行兇的,對不對?你這賤蹄子!”饒珠儀沖向前,不由分說地打了鳳翎一巴掌。 她被打得往後傾倒了下,卻沒有反抗。 她的魂魄像是被抽離了般,再也不能動……活著,卻像是死的。 “放肆,饒千金以為這是哪裡?!”晁獻乙起身低喝著。 “你又是什麼東西?不過是個內閣小閣員,巴著我爹的大腿想要升官的小官,憑什麼喝令我!” 他取出身上的令牌。“大膽,本官可是皇上任命,代天巡狩的巡撫,膽敢再無禮的話,本官先賞你十個大板!” 饒珠儀看見那令牌,不禁一愣。 于觀貞和金秀外對看一眼,也不知道晁獻乙何時成了巡撫。 “還有,饒府尹雖是被殺,但是本官已經掌喔了他貪污的證據,他本就是死罪難逃。” “你……就算我爹死罪難逃,但殺人者無罪嗎?而她這個唆使者又無罪嗎?” “本官自有定奪,退下!”他怒斤著,低喊道:“來人,帶著饒千金到堿房認屍。” “是。”廳外的官差應答著。 饒珠儀儘管心有不滿,卻不敢造次,忍著悲傷,跟著官差上堿房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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