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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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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搖光姊姊還會對我笑。」她有點埋怨地道:「哪像你,從頭到尾都不看我一眼。」 「誰要你又小又軟的,抱在懷裡讓人害怕。」他想起當初抱她時的感覺,像是抱著瘦弱的小動物,那般無助地貼著自己,讓他當下有些手足無措。 「嘎?」佟抱恩眯眼瞪他。「害怕?」 「也許不能說是害怕,應該是……」舒仲尹沉吟著,見她逼近到面前,陣陣酒香拂面,她那雙狹長的美目微眯著,似慎還嬌。 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。」 身為舒家繼承人,他被嚴厲地教導長大,從未享受過親人之間的擁抱,像那樣被他摟進懷裡的,她是第一個,陌生的衝擊,他難以形容。 「你也有不知道如何面對的時候?」她咧嘴一笑,正要再說幾句揶揄他時,突地一股腥甜翻湧,她急忙別過頭,一口鮮紅帶黑的血噴濺在地上。 他登時一震,深邃的眸圓瞳,直看著她抹去唇角的鮮血,揚著淡淡的笑。 「唉,傷腦筋……」她喃著,全身氣力像是被瞬間抽去,往旁一傾。 舒仲尹飛快將她撈進懷裡,一如當年的衝擊,那般軟而無力的身軀冰涼的偎在懷裡,令他神色一變。 「你怎麼了?」他驚慌吼著,「歐陽,找大夫來!」 守在不遠處的歐陽璿急聲喊道:「是!」 「不用了,找夕明…他身上有我要吃的藥。」她瞅著他,瞧見他顯露擔憂,不由得輕撫他的頰。 「原來你會為我擔憂?不好,這樣……不好……我只是小病,沒事。」 殘酷的現實將佟抱恩的理智拉回一些,她暗罵自己不該貪戀他的笑,讓一切亂了套,大大違背了自己的初衷,但卻也不可否認,他的關懷讓她有一絲的竊喜。 好矛盾,她要與不要都好受苦。 「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個!」舒仲尹低斥著,將她打橫抱起,疾步而去。 舒仲尹派人兵分兩路,找大夫,同時也去找朝夕明。 當朝夕明慌忙趕來,一進房,聞到酒味,立刻開罵,「你讓她喝酒個!」 「她不能喝酒?」舒仲尹一怔。 「她不能喝!該死的,她答應我不喝的!」打從她老是實行「嫁禍」之後,她的身子每況愈下,找了御醫也查不出原因,只能開些強身滋補的藥丸,不過御醫曾叮囑過,盡可能別讓她喝酒,否則藥性無效外,只怕更傷身。 舒仲尹皺起濃眉,不懂她為何沒對他提起,還陪他喝了那麼多。思忖間,瞧朝夕明從懷裡取出藥瓶,倒了一顆,喂進己昏厥的佟抱恩口中,再拿茶往她嘴裡灌。 「你這是在做什麼?」看不過他的粗魯,舒仲尹拿走他手中的茶杯。「你這樣灌她,不怕她嗆到?」 「我一向都是這麼做的。」朝夕明沒好氣地道。 「一向?」他聽出端倪,沉聲問:「她到底有什麼問題?」 與此同時,輕摟起她,小心翼翼地將茶水喂進她嘴裡。 「一點小病。」看著舒仲尹輕柔的舉動,朝夕明心裡五味雜陳得很。 「一點小病會嘔出那種汙血?」他輕哼,以指輕拭她唇角的水漬。「要是一點小病,她為什麼非要你身上的藥不可?還是乾脆我叫大夫進來診治算了?」 大夫早己候在外頭,他沒喚進房內,只因她在昏迷前說要朝夕明身上的藥,既然隨身帶著藥,那就代表這病已經跟她多年。 「叫大夫也沒用,抱恩她……」朝夕明欲言又止。 「她病得很重?」他輕聲問著,將她輕放在床楊上,替她蓋妥被子,但儘管如此,她身上依舊透著一股教他膽顫的寒意。 那股冷像是從體內竄出,令人駭懼著。 「倒不是病得很重,只是活不了太久。」 舒仲尹一震。「你這是在說笑還是說真的?」 「說笑?」朝夕明沒好氣的瞪他。「你在意嗎?」 「我在不在意,重要嗎?」 「對你而言,也許不重要,對抱恩來說很重要。 「為什麼?」 「因為她喜歡你!」 舒仲尹揚眉,不是很意外,但一時之間也說不上充塞胸臆的到底是什麼感覺。 「這個傻丫頭不計任何後果的幫助你,她……」 眯起眼,等著下文,但他卻頓住不再說。 朝夕明滿腔怒火,本來想要一口氣說清楚,卻硬生生忍住。畢竟這是抱思的隱私,他沒有置喙的空間。 所以,最終,他只能這麼說:「如果可以,我一點都不希望她接近你。」 「你喜歡她?」舒仲尹問。 他翻動眼皮。「她是我妹子!我只是心疼她把心都懸在別人身上,就算被討厭了,她也無所謂,就只為她想做的事……其實你突然待她好,也不過是因為你想從她身上找到玄搖光的影子而已,只是因為她崇拜玄搖光,讓你覺得有某種共鳴!你如果要討厭她,就繼續,不要對她好,讓她乾脆死心。」 「我並不討厭她。」 「你想騙誰?」他哈了聲。「打從抱恩一嫁進門,你待她的態度就不好。」 「誰會特一個刻意挑釁的人好?」舒仲尹淡聲道。 他簡短一句話堵得朝夕明無言以對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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