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正牌妻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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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多久之前發生的?」 「沒多久。」 「你也是嗎?」所以才有身上那些傷? 「嗯。」 「為了保護我嗎?」 「……不是,你出事時,我不在你身邊。」黑眸閃動著,情緒內蘊收藏到最底,絲毫不願顯露在外。 「那你出車禍是在我之前嘍?」是不是流年不利啊,怎麼會輪流出車禍?「既然這樣,當初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,我是你的誰,然後很理直氣壯地帶我回家,而不是一路耍著我?」 欸,等等,等等,布太對欸! 當初她來時,她的腦袋並不是空空如也,而是有記憶的,記得她是生了病才住院治療…… 「我要看你多久才會想起我。」 抬眼,甩掉方才的問題,班梓直線條的問:「要是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呢?」他實在很怪,一般電視劇演的,都是由家人或最親密的人無所不用其極地勾動患者的記憶,哪像他什麼都不說,還要她自己想。 她要是想得起來就不叫失憶了。 她涼涼瞪著路不絕,卻見他斂下長睫,目光深遠。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的久,他終於開口,「我會一直等。」 「這樣子啊,」傻瓜!她罵的是自己,被他一句話哄得心都痛了。 為了改變有點僵硬的氣勢,班梓快快跳到他身邊,抓著他的手盧著。「不說那些,你讓我喝一口嘛,反正我人在家裡,你就破例一次嘛。」 其實她不是真的想喝,只是希望緩和一下氣氛。 「不行,有一就有二,不能破例。」他端高酒杯。 「小氣鬼。」惡意推他一把。 酒搖晃出杯,精准無比地潑在路不絕的臉上。 「啊啊!」糟,玩過頭了。「對不起、對不起,」 心裡一急,她下意識地抓下系在他耳邊的面罩扣結,面罩掀開的瞬間,露出半邊疤痕糾結的臉,她一口氣像是淤塞在喉頭,吐不出來也吞不下去。 驚得她說不出話來,眼前像是影片慢格播放,她看見路不絕頭也不回地閃進房間,聽見上鎖的聲音,仿佛聽見將她隔絕在外的無聲哀嚎。 淚,瞬間滑落,心,痛得無以復加。 一抹錐刺感從迷霧對面的荊棘叢林襲來,在心底剛出另一道傷痕。 經歷什麼樣的衝擊,才會造成如此可怕的傷痕?她光是看,就覺得痛,而傷在他身上,又是什麼樣的滋味? 她張口欲言,卻無言。 腦袋被太多道歉的字眼擠爆,反倒逼不出半句,總覺得說了更糟,真想找個人來幫她解圍。 「醫生!」她怯怯喊著,輕敲著路不絕的房門。 裡頭沒有回應,她的關心毫無回音,空蕩蕩地在心裡消沉。 「醫生……」討厭,他真的不理她了? 大老爺鎖在房裡不理她,她只好快快撥打電話搬救兵,找李柹來當和事佬。 李淑兒聽她說完情況,快速地在腦中整理一遍之後,先問:「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嗎?」問得小心翼翼。 「沒有。」班梓一臉愧疚到想死的掙扎模樣,「可是李姐,你是我的好朋友,對不對?你跟醫生也熟嘛,你幫幫我吧,幫我想個辦法,不然他都不理我,」她苦著臉,淚水盈在眼眶裡。 「這個嘛,」唉,要怎麼幫? 正付著該如何解決這一道難題,門鈴正好響起。 「你等我一下。」 來者是路不破,她在趕往救駕的路上,也順便聯絡了他。 「不破,替阿梓想個辦法吧。」李淑兒快速地將前因後果說過一遍。 他濃眉皺得快打結。「你沒事拉他面罩幹麼?」語氣帶著責備。 「酒潑到了他,我只是想幫他清理而已,又不是故意的,我……」嘴一扁,哭了。 李淑兒丟了個譴責的眼神過去,他則是自責地歎口氣。「我沒有罵你的意思,我只是語氣差了一點。」 「你罵我是應該的,我沒有在他最難受的時候照顧他,甚至還忘了他是誰,我簡直是個渾蛋。」 「阿梓……」李淑兒像拍小狗般地哄她。 「我沒照顧他,反倒是他在照顧我,我、我真的是……啊啊,我好想哭,」 「……你已經在哭了。」路不破好心提醒她。 「哇哇……」哭得更激烈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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