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夫君天生涼薄? | 上頁 下頁
十四


  公孫怡見兄長走來,看了過去,方巧瞧見都照冶,不由脫口道:「都大人?」

  何夕流心裡像是被人狠拽了下,多種情緒翻騰,說不出是怨還是怒,抑或是……恐懼。

  「時候不早,咱們走吧。」公孫恒擋在她的身前,不讓她朝園子裡看。

  公孫怡自然明白兄長的心思,挽著她道:「走吧,你被淋了一身,雖換了衣裳但還是得要沐浴較妥。」

  「嗯。」她輕點著頭,勉強漾出些許笑容。

  儘管公孫恒就走在她的身側,她還是能感覺到一道熾熱的目光黏在她身上,直到她遠遠地離開那片園子。

  是他嗎?怎麼可能?他待她向來不屑一顧,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。

  棋盤上,黑白子交錯,在於懸放下一子之後,白子已經全軍覆沒。他骨節分明的長指在棋盤上輕敲著,直到都照冶回神,看著已無力回天的棋局,臉上依舊無多餘表情。

  「真沒意思。」於懸把黑子一拋,不玩了。

  「改日再請教。」都照冶淡道。

  月下漭往他肩頭一搭。「我說照冶,原來你也只是凡夫俗子,瞧見美人一樣會心不在焉。」這樣也好,省得老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,他都怕他突然羽化成仙,往後可就少了個好戰友。

  「我本是凡夫俗子。」他道。

  月下漭聞言感動極了,這傢伙終於肯接他話了。「然後呢?要不要趁著你入閣和何首輔拉好關係,近水樓臺先得月?」

  就說了,公孫恒一副護崽子的模樣肯定和都照冶有關,原來是看上同一位姑娘,難怪一股劍拔弩張的味道。

  「所以你為了美人要投靠八皇子?」於懸突地拋出話來。

  月下漭心思轉得極快,只是惱於懸沒事提政事做啥,人生就不能多點風花雪月來著?皇上還沒死,不用急著幫皇上找儲君。

  「我從來就沒跟著風向,何來投靠一說?」

  「所以你的意思是……你已經捨棄太子?」

  「不曾投靠,何來捨棄?」

  於懸笑意深沉,帶著幾許邪氣。「下漭,這說法挺好,是不。」

  「隨便,怎樣都好,重要的是——」月下漭乾脆趴在棋盤上。「然後呢,你現在到底要怎麼做,說出來,咱們兄弟幫你?」

  來,說吧,他厭惡軍旅生活,更厭惡回到京城的乏味日子,給他一點刺激點的任務,他這個兄弟絕對能幫他搶女人。

  「我認為八皇子也許是個選項。」都照冶淡道。

  這些日子他讓人盯著他倆,雖然尚未確定是否接受太子招攬,但眼前是個契機,順勢把話說清,將他們一併拉進八皇子陣營。

  月下漭差點把眼睛翻到腦後去,誰管八皇子到底是不是個選項啦!

  他是問女人……這兩個不解風情的木頭,氣死他了!

  何夕流回到自家院子裡,儘管臉上不顯,她的心已經亂成一團。

  她沒有想到那麼快就會與都照冶遇上,在前世裡,有時光要遠遠見他一面都難,有時為了見他,凡是有他出席的宴會她就會跟著前往,如今她避他唯恐不及,怎麼反倒碰面了?

  不,事實上沒有真正碰上面,她沒有看他,她為自己的決定和做法感到極為自豪,因為當她要放下時,她還是能真正放下,哪怕她曾經愛他愛到沒有自己,愛到願為他納妾。

  往後,絕不了。

  她的夫君,必須只與她廝守到白頭,她不願再與人共事一夫。

  沐浴後她難得好眠,覺得自己真的將前世放下,這一世要好好地只為自己過。

  幾日後,她才剛起身洗漱,喝著最愛的紅棗桂圓茶時,公孫怡又像陣風般地刮了進來。

  「怎麼一早就過來了?」何夕流疑惑問著。

  「怎,我來陪你用早膳,不成嗎?」公孫怡一副無賴樣,逗笑了她。

  「行,要陪幾頓飯都行。」何夕流忙讓秋雨再去添幾樣菜。「說吧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?」

  公孫怡比出兩根手指頭。「第一件事是我一會兒要找你去玉寶坊挑一套頭面,你肯定也是要買的,是不?」

  何夕流想了下,昨天她爹塞了一百兩給她,大哥也偷偷塞了一百兩給她,說是要她去買些首飾,成國公府春宴時能用上,天曉得族親叔伯嬸嬸給她的首飾都還放在庫房裡晾著呢。

  不過她還是把錢給收下了,改日大哥要娶媳婦時再交給大哥,至於爹給的那份就交給娘,畢竟她已經很富有了。

  「第二件事呢?」

  「杜尚書被罷黜了。」

  「……咦?」她愣了下,心想這一世還真的不一樣了。想想也對,是她故意把杜芸虐打下人的事宣揚開,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,但治家不嚴做為懲治杜尚書的由頭倒是恰到好處。也好,杜家一門鬥雞走狗,欺男霸女,也確實該好生整頓了。

  「你不問我是誰辦的?」

  「……不是我大哥?」娘說了,這事交給大哥處理,畢竟讓爹出手總是不太好,好歹同僚一場。

  「是我大哥讓禦史去參杜尚書的。」她頗驕傲地揚起下巴。「瞧,我大哥多有本事又是多疼你,為了你連尚書都杠上了。」

  何夕流微張著口,剛巧丫鬟端著早膳入內,話題就先擱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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