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夫君天生涼薄? | 上頁 下頁 |
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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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用擔心,只要我開口,她不敢不賣,說不準會分文不取,直接將你的賣身契交到我手上。” 丫鬟聞言,重重朝她磕了響頭,“奴婢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。” “說哪去了,起來吧。”何夕流拉了她一把。“一會你就跟我走,對了,你還沒跟我說你的名字。” “奴婢珠兒。” “這樣吧,我給你新取個名,往後你就叫秋雲,雲朵的雲。” 公孫怡不由笑出聲。“夕流,你何時也懂得這般損人了?”這雲字分明是故意衝撞杜芸的芸字,替丫鬟取前主子名字同音的字,也夠讓杜芸難堪的了。 “還行吧。”何夕流輕笑著。 “只是以往這些小伎倆你向來是不會放在心上的,怎麼今兒個動氣了?”公孫怡自認為沒有人比她還瞭解她,是故對她今日的反應有那麼一丁點的意外。 “哪是動氣?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。” 她呢,在都家裡學了不少,在那方天地裡,她從天真爛漫的少女變成了油盡燈枯的怨婦,自然累積了些許道行,眼前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,要是敢再犯到她面前,絕對要杜芸沒臉在京城立足。 陳閣老愛棋成癡,所以在外院辟了一處園子,裡頭打造了一座八角亭,來赴宴的男客都聚集在此處分成數桌對弈,有的互相切磋,有的前往馬場跑馬,有的則在亭外欣賞園子。 正當園子裡一派悠閒時,園子外的小路卻鬧出動靜,有幾個好事的就到外頭瞧瞧,一會就把事給說開了。 “想不到杜家竟然養出虐打下人的孫女,這下子杜尚書的臉怕是都丟光了。” 有人如是道,甚至還有人想偷偷溜進花廳一睹杜芸的容貌,好奇會虐打下人的世家貴女長得什麼模樣。 “不過,說來也巧,先是杜二姑娘打翻了茶水濺在何首輔的千金身上,讓奴婢取來帔子給何姑娘披上時意外揭露了丫鬟身上的傷,只能說是何姑娘心細如發才湊巧揭開這樁醜事。” “可不是,何姑娘可是名動京城的世家才女,聽說長得絕色傾城,又端莊知禮,早幾年曾聽聞太子也對何姑娘有意,偏偏何首輔當場跪在御前,寧可公然抗旨也不讓女兒嫁進皇室,那時皇上雖震怒,又欣賞何首輔這般中流砥柱的純臣,於是便准了何首輔的請求。” “咱們去瞧瞧吧,我還沒見過何姑娘的廬山真面目,她總不可能一直待在花廳裡,總是會到對面園子走走,咱們隔座湖泊,多少還能瞧個影子。” 有人蠢蠢欲動,自然就有人附和,不一會園子裡的人就走了大半。 閒言閒語隨風吹進亭子裡,伴隨著陣陣離去的腳步聲,正和於懸對弈的都照冶眉眼未動,但落子的動作微頓了下。 坐在對面的於懸神色不變,口吻卻帶著幾分調笑,“看上何首輔的千金了?” 他與都照冶對弈多回,從沒見過他分心,一群紈褲提議要去瞧瞧何千金,他落子就慢了,著實有鬼。 都照冶斂睫不語,倒是站在身旁觀棋的鎮安侯世子月下漭親熱地挽上他的肩。“照冶,你該不會是知道何家姑娘會赴宴,所以才邀咱們一起來吧?” 月下漭看似漫不經心,但是問的話卻極有深意。 都照冶是孤僻性子,不喜應酬,更別說上誰家作客,今天破例與他們同行這點就夠古怪,再者儘管朝中大多官員不知,但他很清楚都照冶前往燕州前可是妥妥的太子一派,然而陳閣老並非擁護太子,如今都照冶頻頻和太子派以外的人接觸,就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。 都照冶不接話,面上波瀾不興地放下棋子。“倒是不知道杜家竟是這般教養姑娘,竟在他人府上作妖。” “杜家人慣常四處作妖,沒什麼。”於懸把玩著棋子,嘴角的笑意又邪又冷。 都照冶微抬眼,月下漭拍了拍於懸的肩,順口接了話。“他的大哥安國公世子前年才續弦的夫人也是杜家的,方巧就是那位杜二姑娘的親姊,至於杜尚書那兩個兒子……”月下漭呵呵笑了兩聲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 都照冶清楚杜家圮敗是早晚的事,畢竟後繼無人,族裡無才俊,杜尚書再怎麼汲汲營營也無力回天,正因為如此才想攀上太子那艘船,這麼一來,杜二姑娘在陳家府上作妖似乎顯得不尋常。 何家與公孫家乃姻親,公孫家裡出了個淑妃,所出的八皇子年紀尚輕,相較其他皇子品性卻顯得突出許多,為此公孫家和何家私底下沒少出過力。 如果杜家要站到太子一派,該是要破壞何家和陳家的好交情,讓兩造生出齟齬才能達到太子的期盼。 他邊與於懸對弈,分了點心思將剛才的話想過一遍,猜想許是何夕流碰巧反將一軍罷了,畢竟依她溫婉的性子,哪能縝密設套? 想通後,他專注在棋盤上,畢竟於懸不是尋常對手,他能夠上陣殺敵,在戰場上與他相互掩護,還能將他的戰術實行得更加行雲流水,實是不可輕忽的好對手。 于懸原是皇上身邊的御前帶刀侍衛,皇上命他監軍時也命于懸擔任副將,等上了戰場。其武藝兵略皆出人意表,且於懸帶著戰功回朝後破例調入錦衣衛,領了都督一職,可見多得皇上青睞。 如果可以,他不願與於懸為敵,能將他拉為同陣營是最好,若是不能,就教人費心了。只因月下漭和於懸是十幾年的交情,少了他倆當助力,他想要逆轉未來的局勢恐怕難上加難。 這頭在棋盤上廝殺得痛快,拱門那頭有小廝領了人入內,都照冶原是沒放在心上,直到那人開了口。 “晚輩見過閣老。” 聽到聲音,都照冶微頓了下,略回頭看向那青年,清冷的黑眸微眯了下。 “熟人?”於懸跟著看了過去,問著都照冶。 “那是成國公世子。”月下漭接話後又道:“他這小子不錯,品性耿直,雖然家世好卻不是養尊處優之輩,目前在京衛裡磨練,誰都知道頭官是京衛裡最吃重的職,可他小子做得還挺歡的,也沒想要利用家世尋個位高的涼缺,還不錯。” “你倒是清楚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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