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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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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決略微不悅地攏緊眉頭;他沒瞧錯,他唇角的笑意果真是帶著嘲諷,這是怎麼著?素昧平生,犯得著氣勢這麼淩人嗎? 瞧瞧,爹究竟是怎麼寵這幫人的?把他們給寵得快要飛上天了! 雖說他不懂聞人府為何會有三位大爺管事,但若無意外,這陣仗肯定是爹安排的,除此之外不作第二人想! 「最後問你,瞧你衣冠楚楚,為何要進聞人府當下人?」 「缺盤纏。」他想也不想地道。 「哦?」聞言,聞人唯又笑了。「好,就錄取你了,一年的賣身契值五兩銀子,你若是滿意就簽下名吧!只是,你會寫字嗎?」 聞言,慕容決二話不說走上前去,搶過聞人唯手中的筆,瀟灑地落下兩個大字,隨即又將筆丟給他。 「這樣成了嗎?」慕容決居高臨下,唇角微勾吊詭笑意地睇著他。 聞人唯似笑非笑地收起賣身契,道:「楚雲,把這人帶下去。」 「是。」 「跟著他,你會知道你該做什麼。」睇他一眼,聞人唯隨即起身,淡聲道:「今兒個征人到此為止,各位請回吧!」話落,隨即轉身就走,壓根不管身後眾人聲聲的抱怨。 慕容決目送他的背影,頃刻,略微嫌惡地轉開目光。 §第二章 一個月後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。 不過是再尋常不過的大戶罷了,為何裡頭戒備竟會森嚴到這種地步? 慕容決手上拿著雪鏟,有一下沒一下地刮去不斷堆積在地的雪,抬眼睇著不斷從天而降的雪,心中沒有半點賞雪的心思,只恨這雪怎麼依舊掉個沒完沒了。 睇著前頭的雪堆積得瞧不出小徑,他也沒半點心思加快手上的速度。 只要雪不停,這鏟雪的動作根本就是沒完沒了,他何必盡心盡力? 況且,他堂堂慕容府大少爺可不是為了當聞人府的下人而來的,他是來尋找娘的遺物。 然而,這聞人府的人手看似不多,卻是分配得當,教他完全不得其門而人。 聞人府共分四座院落,東西南北各一座,裡頭各一個主子掌理,然而,進聞人府至今,他卻只瞧過聞人唯,其餘的則從未見過。 而每晚趁著眾人皆睡之後,他會從西廂的下人房到外晃晃走走,豈料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看守,且看守之人怎麼瞧也不像是一般下人,根本就是護院充扮下人罷了。 這是怎麼著? 不就是湖州的一間大戶人家罷了,戒備有必要這般森嚴嗎? 還是十五年前遇過一回滅門慘案之後,學到了教訓?還是為了嚴密看管琉璃紙? 當年滅門慘案發生時,爹特地走了一趟京城,那就代表琉璃紙必定還完好無缺,只是藏在這宅子裡的某個角落罷了。 不管怎樣都好,畢竟不關他的事,他要的只有琉璃紙,然而,待在這裡,他是舉步維艱,不管走到哪兒都有人監視著他的舉動。 他有種踏錯步的感覺,也許他不該假扮下人身份,本以為這麼一來,他會如魚得水,琉璃紙能手到擒來,豈料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,正因為下人的身份,才會教他猶若教人捆綁了手腳,動彈不得,只能傻傻地站在這裡鏟雪! 再不想個法子,就連他都快要以為自己真是聞人府的下人了。 慕容決斂眼忖思著,驀然發覺自己的肩頭有些微濕,才猛然發覺風雪加大,儘管末及晌午時分,天色卻已是灰蒙不見日。 左右睇了下,他不假思索地走向拱門外的涼亭。 他正處於前院穿堂廳外的小林園,這座涼亭八成是供少爺們在此賞景歇息之用,而前頭這一條未鏟完雪的小徑則是通往後院小少爺的卷心閣,後頭則是通往聞人唯的吞陽樓,朝右走去是聞人斡的梅頤圖,往左則是聞人取的落塵水榭。 聽人說,聞人府四位少爺都頗懂得鑒賞玩物古董,也收集了不少,有的在吞陽樓的藏寶閣裡,有的則在卷心閣的藏書樓裡,更聽說……總而言之,這四個院落全都不能放過。 只是,依他眼前的處境,想要摸透四座院落,恐怕得要費上一些時日不可。 睇著漫天飛舞的雪片如雨,隨著風在慘灰天際狂舞亂轉,逐而堆積在他方才方鏟過的小徑上,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。 瞧,根本就是沒完沒了嘛! 分明是故意要整他,才會要他掃上一個月的落葉和雪;聞人唯可真是瞧他不順眼,居然派這些可有可無的工作給他,儼然將他視為三等家丁使用。 非但如此,還要他謹記聞人府下人手記,記得裡頭賞罰分明的條例,要將每一條律例深深地記進心裡頭,若有差池,立即趕出府,絕不寬待。 嘖,聞人唯該不會是將聞人府當成皇宮大內了? 不過,他不得不說,此法確實是將聞人府裡頭的下人管理得極好,沒人敢偷閒廝混,才會教他混入府內一個月餘,眼見年關將近,依舊不得其門而入。 站在亭子裡忖著,慕容決目光不由飄遠,睇向小徑盡頭的那一扇拱門。 若只是站在這兒浪費時間,倒不如先到卷心閣探探消息;心裡正這麼打算時,突見一抹影子緩緩地出現在拱門那一頭。 他?! 慕容決驀地眯起黑沉的眸,定睛在那抹快要被雪掩去的影子身上。 黑若檀木的長髮束以玉冠,系上珠穗,一身月牙白的綿襖加上白玉的俊臉,彷若就快要與雪同化,似人非人,似仙非仙。 「喂!你在那裡做什麼?」 總管楚雲撐著油傘,站在他方才清理過的小徑上。 「躲雪啊!總管。」慕容決回神睞他一眼,漫不經心地道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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