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東坡硯 | 上頁 下頁


  他不禁也輕歎口氣。也對,爹向來低調,對於喜愛之物從不炫耀,更不曾展現在多人面前,她沒聽過,也屬正常。

  只是,這麼一來,他可就頭痛了。

  呋,什麼東坡硯,老爹沒事弄這些鬼東西出來做什麼?

  自己的寶貝不收好,沒事擱在外地,還要他們去尋,實在不太像是爹的作風。

  思及此,他不禁微挑起眉。

  想他慕容家的產業遍佈大江南北,哪裡需要再去尋寶?究竟爹要他們去尋寶的用意是什麼?

  他斂眼思忖,聯想到二哥和小悠在尋寶之後皆迎娶了美嬌娘,其實小悠也尋到了寶,可他卻因為某些因素而將寶物易主,但不管如何,他確實也娶了妻,還是他主的婚哩!

  “祖兒。”突地有人走到身旁,無視他的存在繞向西門祖。

  “其秀,你怎麼跑來了?不怕你娘又要罰你?”西門祖斜眼看向來人。

  “不會,今兒個人多熱鬧,我娘肯定會以為今兒個出書了。”段其秀輕揚著唇,眉清目秀的臉漾著濃濃的笑意。

  “如何?今兒個送到西門府的栗子芙蓉糕味道如何?還順口嗎?”

  “還不錯。”她答得漫不經心。

  “只有還不錯而已?”段其秀不禁發噱。

  “客人沒嫌難吃,自然就是還不錯。”

  “你這一張嘴怎麼說不出半句好話?”

  “想聽好話就別找我嘍!”她聳了聳肩,一臉無辜。

  “祖兒……”

  兩人一來一去,段其秀儘管臉上佯惱,可眉梢眸底卻不見惱意,而西門祖嘴上苛薄,卻可見她毫不造作的自然。兩人的對話,慕容真聽在心裡,卻怎麼聽就覺得怎麼不舒暢。

  總覺得有股火氣不著邊際地飛來,直往他的胸口竄……

  “三爺!”

  門外突地有人對裡頭大喊著,打斷他的忖思。慕容真不禁微惱地朝外瞪去,突見秋延街盡歡樓的掌櫃。

  眉頭微攏,他沒好氣地朝外喊著,“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?怎麼?老子我還沒打算到酒樓查你的賬,你急著送上門來做什麼?”

  這時分可不是查賬本的時候,若要查,也是兩個月後的事。

  況且他到南京城便只上富豐票號一趟,為什麼他會知道他人在西門書肆?

  “三爺一到南京城,咱們這些掌櫃的豈能不知道?”若不是逼不得已,他也不想跑到這兒找他呀!

  “急著上門來,是因為我手上有悠爺差人快馬送來的信,得趕緊交到三爺手上。”

  外頭烈陽正熾,然掌櫃卻寧可頂著大太陽在外頭喊著,也不願意踏到裡頭一步。

  “小悠?”聞言,他隨即往外走去,一把接過信,瞥見掌櫃揮汗如雨,不禁好笑,“到裡頭坐坐吧,瞧你滿身大汗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外頭下起雨了。”

  “不了,小的在這兒便成。”

  那可是出了名的鬼屋,誰敢踏進裡頭?

  聽說,只要是在西門家當差的,通常都沒什麼好下場,而他儘管和西門府攀不上任何關係,卻也不想受牽連。

  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

  天曉得裡頭是不是有什麼妖力無邊的鬼怪,若是他一踏進便中了邪,豈不倒楣?

  “嘖。”他啐了一口,隨即打開信,讀完簡短兩行宇,他眉頭不禁挑得極高,喃喃自語道:“什麼東西?又找到了?這是什麼意思?難得寫封家信來,就不會多寫幾個字嗎?”

  既是急事,就該要寫得再清楚一點的。

  不過,這樣看來,小悠的意思應該是說,他確實找著菩薩筆了。

  二哥找著了如意墨,且迎娶了持有寶物的姑娘,而小悠亦然,這意味著什麼?

  會不會太巧了一點?

  “三爺?”

  正想著,一旁又有人喚他,他抬眼探去,覺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,好似在哪裡見過。

  “你是?”

  “我是祖兒的哥哥,西門光。”西門光笑得眉眼微彎。

  “這外頭烈日毒辣,怎麼不到裡頭坐坐?”

  原來是西門祖姑娘的兄長,上回有見過,莫怪覺得面熟,只是……

  “我……”他沒瞧見他正在看信嗎?

  “嘿嘿,同樣是男人,我懂你的想法。”西門光逕自點著頭說,隨即親熱地拉著他就要走。

  “我懂、我懂,這種地方就只有苦悶的書,心裡怎會涼?我帶你到其他地方走走,替你解解火。”

  “欸,等等,你要帶我上哪?”這人未免熱絡得過火,誰說要解火來著?

  “帶你去每個男人都喜歡去的地方。”話落,西門光不由分說地拉著他走。

  “大哥,你要上哪?”西門祖從鋪子裡跑出來。

  “待會就回來!”

  群花閣

  城東銷魂金窩,首屈一指的非五層樓高的群花閣莫屬。

  進門便是一條正面的長廊,長有百余步,兩旁皆有不少廳堂,而通到底的南北兩邊長廊上頭,一至二樓全都是精緻雅閣,珠簾繡幔,燈燭閃耀。

  三樓到五樓全都是上等雅房,裡頭黑檀四柱大床,佐以霞紗垂幔,外頭香爐繚繞,石案在旁,推開窗櫺,便可眺望下頭的繁盛氣息。

  “三爺?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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