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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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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……”睇著他那雙魔魅極了的大眼,她三番兩次掀唇卻迸不出半句話來。“可、可是,就算是這樣,你也不該……” “嗯,不該如何?”他抬眼瞅著她,唇角的笑意叫人不寒而慄。 “不該……”不成,不能再退縮了,倘若現下不同他說清楚,誰曉得他會不會得寸進尺?“你不該替我擦,畢竟,男女授受不親。” 深吸了一口氣,她偷偷抹去淚痕……很好,她總算說出來了。 “啐,咱們又不是那等交情,哪裡需要顧慮那麼多?”挑眉,他說得可灑脫,壓根兒沒放在心上。 “可、可是,我們又沒有什麼交情,我想……”咽了咽口水,見他正在盛湯,她不禁握緊早已汗濕的粉拳,暗吸口氣,再咽了下口水。“是不是你,應該,在今晚過後……” “對了,我的廂房準備好了嗎?” “呃,已經……” “今兒個就早些歇息吧,明兒個還有不少事要做呢。”像漫不經心地睇她一眼,他仰首喝完最後一口湯。 “嘎?你的意思是說……”他明兒個就要離開了嗎?真是謝天謝地。 將碗往桌上一擱,他勾起邪魅的笑,“心良丫頭,來者是客,我既來到徐州一游,你自然得要盡地主之誼,好生地招呼我,帶我到城裡熱鬧的地方走走探探的,是不?” “咦?”她聞言一愣。 不是的吧?不應該是這樣的,他、他不是要走了嗎? 翌日,慕容悠一改往常的懶散,起了個大早,整裝外出。 走到大廳,卻驀地見著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沿著大廳旁的小徑,正打算往大門走。 他不動聲色地尾隨在後,約莫在離她幾步的地方,輕輕地開口,“心良,你要上哪去?” “嘎?”狄心良有如驚弓之鳥——登時嚇得離地三寸高,渾身冰凍般,動也不敢動地站在原地。 “嗯?”他邪魅地輕哼著,不疾不徐地走到她身後。 “我……”她咽了咽口水,回身睇著他,努力擠出話來。“工房很忙,我要去……那。” 都怪她今兒個睡晚了,要不豈會遇著他?可她會睡晚,還不都是他害的?倘若不是他,她老早就上工去了。 “哦,工房啊。” 見他好似有意放行,她忙大力地點著頭。“是啊、是啊,正值初春,總是忙了些,所以我得要……趕緊上工。” “我懂、我懂,只是再”也得要先用早膳吧。” 聞言,她趕忙又道:“我用過了。” “但我還沒用啊。”他說得理直氣壯。“你是主,我是客,總沒道理放著客人獨自用膳吧。] “呃……”他這麼說也對,只是這麼一來,她豈不是要叫他給纏住了? “走吧,方才來時,我遇著你府上的丫環,我吩咐她去弄份早膳,應該快送過來了,你就陪我一道用膳,咱們十多年不見,也該要敘敘舊。”他親熱地扣住她的手腕。 “可、可是……”她瞪大眼,直瞪著他扣住不放的手。 他就這樣拉著她,會不會太過親密了? 再者,她跟他真的沒什麼交情,記得的全都是他以往怎麼欺負她,有什麼好敘舊的? “欸,真巧,早膳來了。”慕容悠牽著她到大廳,見著桌上擺著早膳,隨即拉著她在桌邊落座。 他的手一松,而她的眼仍直瞪著叫他抓紅的手腕。 這人,怎會放肆得如此理所當然,壓根兒不覺自個兒的行徑不合禮教? 眉頭微蹙,她不禁微噘起唇來,暗忖著到底要怎麼同他說,他才會願意走。唉,來者是客,況且她爹和他爹倒也算是老朋友,如今他來訪,她總不好不留情面地打發他走吧? 可是,要待,也不能待得太久啊,否則,到時候若是傳出什麼流言,豈不是要壞了她的清白? “心良丫頭,午後你有沒有要上哪?”他邊用膳邊開口。 她猛拉回心神睇著他。“我……”不是說了她要上工房嗎?現下只是陪他用膳而已啊。 “你知不知道慶豐胡同?”他硬生生打斷她。 “慶豐胡同?”那不是煙花之地?他怎會突地問起? “你不認為你這個東道主,應該要帶著我這遠來之客,到這城裡最為熱絡的地方走走嗎?”理直氣壯得好似她真該這麼做。 “可是……”那裡她不熟啊! “總不能要我一直待在你府上吧?” “但……”她很想問他到底什麼時候要走。“工房有很多事,我、我待會兒就得要趕緊去那。” 她怎能再因為他這個不速之客而浪費了自個兒的時問? 她有很多事要忙的,從現下得要一路忙到入冬,要不然會趕不上交貨時間的, 他實在是不該在這當頭打擾她。 不成,她得要婉拒他,說得殘忍一點也無妨,橫豎不能再放任他予取子求、為所欲為了。 她得要讓他知道,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怯生生又懦弱的小娃兒了。 擱下碗筷,他勾起邪魅的笑,語氣微沉,不容置喙地道:“我已經決定了。” “哦”嗚嗚,不是這樣的,不該是這樣的,可不知怎地,只要他聲音一沉, 一勾起笑意,她便控制不了的應聲同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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