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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


  他的獨佔欲濃烈得連自己都害怕,有時甚至覺得自己比一般人異常執著。

  「對不起嘛。」她垂著臉。「我知道了,往後一切都聽你的話,好不?」她暖聲哄著,軟下姿態。

 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如此憤怒,亦是第一次對她這麼凶,這教她有些不能適應,畢竟她已經被他給寵慣了。

  「說到可要做到。」

  她努了努嘴,「丹禾從不食言,可不像三爺打小就騙我。」

  「我?」他直瞅著她。

  「小時候我們習武對打,你從沒贏過我。」她一臉埋怨。

  他救她時,單手就能擒住夏傑,根本就像神力加身,但小時候,他老是被她追著打,那時她還恨他不成材呢。

  「我怎麼可能真和你對打?」

  「我對夏傑設陷,前去赴約,你竟然已經要大人隨後趕至,你……」她抿了抿唇,神情很複雜。「你分明是察覺了什麼,明明是個聰明的人,但你卻一直在我面前裝笨裝傻子。」

  她該要開心她的三爺並非駑鈍之人,他聰穎非凡又敦厚待人,實在難能可貴,可想到他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掩飾那一面,就讓她覺得惱。

  「我沒有裝。」他不禁喊冤,「只是凡事有你在,我根本沒機會表現。」

  「說這是什麼話?難不成都是我害的?我努力學習是因為你什麼都不學,我只好更花心思去學起來,心想可以教你。」那時,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尹府千金,自然得要多加學習,更可以順便教他嘛。

  尹於棠睇著她半晌,突地低低笑開。「原來,你一直這麼努力,全都是為了我呀。」

  「要不還能為了誰?」她不由得輕歎。「往後,我絕不再讓你擔心,不再讓你動怒。」

  她說得語重心長,然而他卻聽不出她的惆悵,更不知道她要暗地裡打點他的婚禮,屆時的嫁娘並不是她。

  「你也怕怒得發狂的我?」他掀唇笑得自嘲。

  「不,我怕的是,三爺會因為我鑄成大錯。」她扯著他的頰,不允許他臉上出現這般自嘲又落寞的笑。「三爺是個仁德之人,要是哪天因為我而讓三爺犯錯,致使三爺內疚難挨,那我就真成了萬惡之人了。」

  「……如果夏傑真敢傷你半分,我會將他碎屍萬段,一點也不內疚。」他說,眸中不帶一絲仁慈。

  「不會再有那種機會,往後我會將自己保護得好好的。」

  「你說到可要做到。」他吻上她的唇,輕舔慢吮,極盡挑逗。

  「……三爺,天還亮著。」

  「亮著才好,才能讓我看見你難得的羞怯。」

  丹禾羞紅粉頰,惱著,卻無法反駁,只因他已封住了她的唇,占住她柔膩的身子,餵養他強烈的渴望,平復他內心的狂亂。

  ***

  「於棠?丹禾?」

  迷糊之間,聽見尹夫人的喚聲,丹禾猛地張開眼,映入眼簾的是尹於棠熟寐的臉龐。

  她著迷地看了會,直到聽見喚聲漸近,才趕緊起身,卻被他一把又摟進懷裡。

  「別走。」他粗啞地咕噥。

  「夫人在叫我。」拉不開他環在自己腰間的長臂,她乾脆用打的。「快放手,別讓夫人撞見這一幕!」

  「怎麼?咱們是見不得光的私情嗎?又是誰在大哥、二哥面前說,你肚子裡恐怕已有我的種?」他像個孩子耍賴,硬是不讓她走。

  她氣得牙癢癢的,偏偏臉就是那麼不爭氣地通紅。「那是、那是逼不得已。」

  「對娘依樣畫葫蘆不就得了?」

  「那可不成!」她對他的承諾全都是權宜之計,豈能真讓夫人撞見?「快放開我!大白天的,兩個人躲在房裡成何體統?要是教夫人撞見,她一定會看輕我。」

  「……真麻煩。」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放手。

  儘管他不將夫妻大白天廝磨溫存當回事,但既然她想在娘面前保有更好形象,他又怎能不放行?

  他一鬆手,丹禾趕緊穿上衣裳,隨手將發挽了個簡單的髻,才剛推開門,便見尹夫人已在房外。

  她霎時倒抽口氣,腦袋竟是一片空白。

  「於棠真的回來了?我還以為是下人們瞎說呢。」

  見尹夫人要踏進內房,她趕緊揚笑,將門掩上。「三少累了,正睡著呢,夫人不如晚點再過來看他?」

  他沒穿衣服,要是夫人進房後掀開他的被子……那就完了。

  「是嗎?也好。」尹夫人笑吟吟地牽著她的手。「我要到外頭一趟,你陪我吧。」

  「是。」她暗鬆口氣。

  尹夫人拉著她上街,坐在馬車上時,開口問道:「對了,於棠的婚事,你籌備得如何?該買的納采聘禮可已備妥?」

  丹禾垂下濃睫。「還未辦妥,我……」

  「我知道,我聽少竹說了。」

  「二爺?」她一顆心提得極高,簡直快要竄出胸口,猜測著二爺到底對夫人說了什麼?

  「少竹說,於棠在外頭弄了酒廠,你這些時日就是在幫他,是不是?」

  「呃……對。」她頓時松了口氣。

  也對,二爺怎可能將她和三爺的事給說出去?二爺向來是個守口如瓶的人,如果事關她的名節,他絕不會隨意說出,是她想太多了。

  「所以,我就想這些日子你也在忙,肯定沒太多時間採買,所以咱們就在今兒個大抵買些吧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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