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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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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的事比較要緊。」她很堅持。「畢竟知府大人亦正亦邪,不是什麼正直善類,要是查出嫁禍你的是個權貴之人,天曉得他的立場會不會偏到對方身上?」 「他不會。」尹於棠很有把握的道。 「昨兒個我聽大人提起,你曾揍過他,難道你就不怕他會在這當頭報復你?」 「他如果要報復,多得是機會,不需要等到現在。」他的視線始終定定地落在她身上,半晌,終究忍不住開口,「先把被子拉上,我出去了。」 丹禾一愣,視線往下一探,只見身上的錦被早已滑落,露出她飽滿的酥胸,見狀,饒是再冷靜理智的她也忍不住尖叫出聲。 「三爺!」她粉顏漲紅,馬上卷起被子把自己包起來。 能將她逗得臉色大變,實屬不易,尹於棠忍不住放聲笑開,快步離開寢房,踏過兩條彎廊,才剛踏上廳口門檻,便聽見裡頭傳來戲謔嘲弄。 「說真的,自本府上任幾年來,還是頭一回瞧見有人犯了兇殺案,還能夠笑得這麼開懷的。」 「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是清白的。」尹于棠勾笑踏進大廳,見到兩位兄長和宋元熙,隨意打了個招呼,便撿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。 三人看他一臉春風得意,壓根不像才剛從苦牢出來的嫌犯,心裡各自有了底,眸底有著無須言明的默契。 「於棠,你到底知不知道,現在你是剛被釋放的嫌犯?」宋元熙裝模作樣地歎氣問。 「我知道。」他不甚在意地回著,動手替自己斟了杯早已涼透的茶。 現在的他,就像是踏在雲端,走在仙界,整個人精神暢快,再大的難事都不能困住他。 「你會不會太不當一回事了?」 「船到橋頭自然直。」他端著涼茶敬他。「多謝大人願意先讓我離開大牢。」 「那是丹禾和他談條件的,丹禾為了你,就連殮房都走了一趟,只為了找出些許蛛絲馬跡!」尹少竹一臉兇惡地瞪他,拳頭握得格格作響。「而你這個臭小子,說將丹禾當妹子,結果卻把她拉上床,是小時候讓她陪睡得太習慣,缺了她會讓你睡不著?」 尹於棠瞠大眼,總覺得二哥話中有話,好像隱約知道了什麼。 「少竹,尹府本就有個習俗,拿妹當媳,這是很自然的。」尹子蓮輕咳了幾聲之後,搶了小弟的涼茶潤喉。 「你們——」他難以置信地看著三人皆不大相同的臉色,隨即明白那個設陷的「有心人」必定是他大哥,但是——「你們怎會知道我和丹禾……」 「因為丹禾本想代替你被關,才承認和你有染,算是你即將過門的妻子!」 尹少竹說時,拳頭也很不客氣地賞給他。「打小就妹子、妹子地嚷,可瞧瞧你,根本就是心思帶邪,竟連妹子也敢欺!」 「等等、等等,二哥,你輕一點,我頭都快要被你打爆了!」尹於棠吼著,也不還手,只是離開座位,溜到大哥身後。「你說丹禾說了那些話?」 「廢話!事關她名節,這話能胡說嗎?」 尹於棠詫異極了,沒想到丹禾為了他。竟連兩人私事都公開。由此可見,她待他是怎樣的心思,肯定是不容懷疑的深情了,是不? 「你還笑!娘那邊,看你怎麼交代!」瞧他笑得一臉傻樣,尹少竹受不了的大步走向他,決定再賞他個兩拳。 丹禾在他眼裡,就像是自己的親妹子,如今他的弟弟和妹子攪和在一塊,他想扁的只有弟弟 「我會有法子的!」尹於棠繼續閃逃,神色卻很愉快,嘴咧得快要咧到耳後去了。 「你連眼前這樁命案都不見得擺得平,還敢說到娘那兒去!」尹少竹見他愈笑愈傻,手背上的青筋更是跳顫得很有力。 「於棠,過來,說說那晚到底是怎麼回事。」尹子蓮手一擺,讓大弟先緩下攻勢,視線一凝,小弟便乖乖地坐到跟前。 「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,但很怪的是,我不是個容易醉的人,但昨日我卻是足足睡了將近四個時辰才醒,而且中間完全沒有意識,像是陷入完全的黑暗。」 「這倒是奇了。」尹子蓮沉吟。 「確實是。」尹少竹難得地沒挖苦。 「當晚,你可有撞見不尋常的人或事?」宋元熙不甚明白,只能朝僅有的線索找答案。 「沒有,我在三樓廂房喝酒,待了快兩個時辰。」 「那根本就是醉翻了嘛。」他啐了聲。 「不,於棠是千杯不醉的酒量,就算大醉也不會睡過三個時辰。」尹子蓮懶懶看了好友一眼。「八成是有人對他下了迷藥之類的,才會讓他不省人事。」 「但古怪的是,在我身邊的花娘都是與我最熟識的,她們根本沒有道理陷害我呀。」尹於棠努力回想睡前的所有細節。「那晚我要迎春去取酒,夏傑跟著上樓,斥退了花娘,扶我上床睡,等我被叫醒,就看見官爺和慘死的迎春了。」 「你這些日子以來,有沒有得罪誰?」宋元熙眉頭沉攏著。 那日是因為有客人路經房外,瞥見房門未掩,好奇瞧了一眼,驚見裡頭似乎情況不對才趕緊報官,並非是有人在案發後刻意報官,故意栽贓,所以更讓人難以厘清真相。 「三爺向來秉持以和為貴的法子與人交往,根本不可能得罪人,況且這些年他根本不在金陵,能得罪誰?」 廳口突地傳來了一道軟嗓,眾人抬眼探去,就見丹禾長髮束起,身穿青柳色長衫,外頭套了件銀白緞繡半臂,儼然像個俊俏少年郎。 霎時,大夥停止了交談,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,讓她愈來愈不自在,最後尹於棠忍不住跳出來擋在她身前。 「看夠了沒?」 「你們倒是愜意,躲在房裡溫存,都不怕半夜有人殺人?」宋元熙撇嘴冷哼。 丹禾粉頰微燙,還未開口,尹於棠已經搶白,「醉月樓裡有武師,總比待在尹府安全一些,至少有什麼差池也不會因而驚動我娘。再者,對方並非想殺我,而是想要嫁禍。」丹禾看向他,唇角微勾,喜歡和他之間無需言明就能互通的心意。 尹子蓮和尹少竹輕點頭,慶倖自家的弟弟還有點腦袋。 「據我所知,這些年來,三爺從未與人交惡。」丹禾再度開口。 「你怎麼知道?」 「因為……」話說到一半,她不禁咬唇。 「說啊。」 耳邊是宋元熙的催促,眼前是尹於棠的不解,她眼一閉,決定豁出去。「因為這些年我一直掌握著三爺的行蹤,他究竟上哪做了什麼,我一清二楚……那是夫人要我辦的。」 後頭那一句,顯得欲蓋彌彰。尹家兄弟都知道母親不是那種會干涉兒子的黏膩性子,所以後頭補強的話裡讓人確信,她純粹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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