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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〇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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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錦猛地回神,這才驚覺他的手已經鑽進她的衣服裡,教她瞬間僵化如石,不敢輕舉妄動。 “……宋絡,待會再過來。”李若凡啞聲道,嗓音透著惱意。 就在宋絡應聲的同時,似錦已經一把跳起,一連退上好幾步,雙眼直瞪著地上說:“三爺有事要忙,我也有事要忙,所以就……先忙吧。”話落,抱著桌上的賬本和鑰匙一溜煙地跑了,沖出門口時,還險些撞上閃避不及的宋絡。 宋絡楞了下,深知大事不妙,不禁抹了抹臉,暗吸了幾口氣後才踏進屋內,就見李若凡笑眯眯地瞅著自己,眼皮子不禁猛跳著。 “事情查得如何?”李若凡輕嗓問著。 宋絡咽了咽口水,艱澀啟口。“一無所獲。” “一無所獲你怎麼敢回來,嗯?”他笑著,眸色卻是異常冰冷。 “三爺,幾位榮養的嬤嬤年紀都大了,早就去世,不過還有兩位嬤嬤不知下落,這幾日我會想法子再去打探消息。” 李若凡臉稍霽,忖了下,問:“哪兩位嬤嬤?” “一位是太夫人身邊的童嬤嬤,是在十年前榮退的,一位則是老夫人身邊的陶嬤嬤。” 李若凡垂睫忖了下。“童嬤嬤就不需要找了,她要是還活著,今年早過七十了,至於陶嬤嬤……去查查她的下落。” 會突然追查幾個早就榮養的嬤嬤,是被似錦給點醒的,這一查倒也挺有趣。 他發現幾位在柳氏和太夫人身邊頗得勢的嬤嬤們,不知為何在十幾年前陸續死了或離府榮養,吊詭的是榮養之處極為隱密,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意。 他大膽猜測,也許這幾位嬤嬤知道了什麼,才會被以榮養之名給送出府,只是人都離開了這麼久,可能什麼也查不到,但不查到最後他就是不甘心。 他就是想知道,當初柳氏為何使計陷害他,讓父親氣得將他除籍,甚至在他離府後連中二元,她都還要舉報他被宋家除籍,拆穿他被舅舅收為養子一事,繼而被祭酒取消了功名,讓他淪為比賤戶還不如的無籍,從此無緣仕途,無法經商,就連田地房舍都無法買賣,將他逼進了死路。 如此踐踏他,她最好別如他猜想的一樣,要不……絕對要她生不如死! 似錦雖是有雄心壯志想要獨立處理賬本,但可惜,只要李若凡不在她身邊,她真的跟廢物沒兩樣,可當他在她身邊時,她又覺得自己變成了砧板上的魚,隨時任他宰割,只因他那視線真是纏人得緊,老是盯住她,教她動彈不得。 幸得年節一近,他忙,她也忙,有時她睡前見不著他,睡醒了他剛離開,教她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。不過府裡的差事多如牛毛,光是除舊佈新和圜子修葺就把她忙到暈頭轉向,更別提這年底的多筆支出,更是教她看得心驚膽跳。 其中,那二房的花用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卻又不得不忍受,人家太夫人賬本一瞥,啥都沒說,她能說啥? 好不容易在忙完了最可怕的終極年夜團圓飯後,她卻孤家寡人可憐地在房裡呆坐,只因李若凡在牙行裡忙得回不來。 明明就住在一塊,她卻覺得兩人像是分離了好久好久……只有忙亂的時候才能教她暫時將李若凡給丟到一邊去。但她又好希望二房可以乖一點,不要老是不把錢當錢花,一場小宴就可以砸了上百兩! 年十四是個細雪紛飛的日子,卻也是二房辦小宴的好日子,邀的全都是二夫人的姊妹淘,一群官夫人。 明明就冷得要死,她們卻死也不進堂屋,寧可待在湖畔的榭臺上看著細雪濛濛,看著她絞盡腦汁和丫鬟們做出的創意燈籠,說這樣叫作詩情畫意……是啊,若沒有十幾個粗使丫鬟把火爐全都搬到榭臺上,看她們還詩不詩情、畫不畫意! “似錦,微笑。”江麗瑤說話時,唇上揚起標準的不露齒笑意,月牙白繡梅枝的狐裘襯得她愈發秀雅嫻淑。 似錦嘴角抽動了兩下。她努力過了,可惜很難。 今兒個這場小宴,二夫人還特地要小姐非得過來不可,結果咧?把小姐晾在一旁,她們幾個圍成小圈圈,有說有笑也不知道在說誰的八卦,不安分的眼老是飄過來,隨即又掩嘴竊笑,實在是教她愈看愈光火。 “似錦,我覺得現在的你愈來愈好了。”江麗瑤突道。 “嗄?”她怔了下,發現跟不上小姐跳躍式的想法,乾脆等下文就好,省得發問顯得她笨。 “現在的你愈來愈敢將情緒表露在外了呢,哪裡像在江府時,能當啞巴就當啞巴,總是偷偷地觀察別人。” 似錦抿了抿唇。“人事物都不同,我當然也有所不同。”說穿了,是她現在有靠山,有李若凡這號人物在,府裡的下人都跟著尊重她一些了。 “都是托三爺的福。” “嗯。”她知道小姐話中有話,但她只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就好。 “我聽說你和三爺尚未圓房,你……”話未完,便聽似錦劇烈地咳了起來。“沒喝茶也能嗆到?” “小姐,你……”到底是誰跑到小姐耳邊嚼舌根的?可是她每晚都和李若凡睡在一塊,這事她不說,李若凡不說,誰會知道?小姐開天眼了不成? 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?”江麗瑤看著她,嘴裡喃喃自語著。她認為李若凡是極為中意似錦的,怎會直到現在都未圓房。 似錦小臉漲得紅通通,真想跟小姐說喃喃自語不用說得這麼大聲,再說了,小姐也還沒圓房呢,不過狀況不一樣就是了。 侯爺的傷勢和病症雖是好轉許多,但也沒有好到可以起身走動的地步……說來這病和傷也拖得太久了,明明侯爺服了李若凡帶回的藥後一日千里,可現在反倒是不進不前了。 “小姐,我聽洪嬤嬤說,以往年節時宮中都有賞賜,可是今年宮中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,沒派御醫探診,俸祿也停了,這個狀況是不是很奇怪?”她也覺得挺奇怪,而且她看得出洪嬤嬤是真的憂心這事。 江麗瑤扯了扯唇,正要開口時,施蜜施施然地走了過來。 “大嫂,過來這邊坐坐嘛,咱們正要對詩作畫,大嫂也一塊風雅。”施蜜滿嘴邀請,可看向江麗瑤的雙眼就是寫上了輕蔑,明顯得瞎子都能感覺得到。 江麗瑤笑容不變地道:“這點小事交給似錦就成了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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