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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四


  「教人想不透的是,為何要追殺大器和方語,假設方語真的是易琅之女,為何非殺她不可?」

  夏燁沉吟著。「那倒是,假設那位寵妾和大器隱姓埋名過日子,為何非把他們找出來又非要追殺不可?再者要找到他們並不容易,肯定是要與他們有接觸或是相識之人,好比那位寵妾的父親譚上瑜……他是我剛拔擢上任的兵部尚書。」

  「……是嗎?」他倒沒想到譚家竟有人身居高位。「大哥是故意拔擢的?」

  夏燁笑了笑,道:「這事我再想想,倒是你方才提起的康起賢,此次也跟著回京述職,乾脆將計就計將他安插進五軍營,瞧瞧他到底要做什麼。」

  「大哥不需要和少帝、兩位攝政王一道商議?」

  夏燁無奈搖了搖頭。「睿親王新婚燕爾,根本不理朝政,近來少帝微恙,由肅親王就近照料著,滿朝政事幾乎都落在我手上。」他歎了口氣,好恨睿親王老跟他說能者多勞這句話。

  他新婚燕爾了不起?他也是新婚燕爾啊,憑什麼他有婚假,他就沒有?

  「大哥辛苦了。」

  夏燁睨他一眼,道:「你要的一些藥材,我都給你備齊,放在你院子的庫房裡,另外我也跟太醫院裡一名擅於心疾的御醫提了燕翎的事,要是有需要,可以請他過來替她診治。」

  夏熾聞言,起身朝他深深作揖。「多謝大哥。」大哥心細如發,他不過討了藥材,他便連御醫都備好了。

  夏燁看著他如此鄭重地施禮,自然明白燕翎在他心裡有多重要,可他原本以為他待燕翎好,甚至想迎她為妻不過是出自愧疚,看來並非如此。

  「阿熾,那丫頭今年剛好五歲,你說……她會不會是公主的轉世?」別說阿燦這麼認為,就連他都無法不作此想。

  「她不是。」

  「何以見得?」

  夏熾不假思索地道:「如果她真的是公主,我會認出她。」

  夏燁聽至此,不知道該氣他長情,還是誇他專情。「你對燕翎究竟是怎生的心思?」明明對燕翎在意極了,偏偏心裡還藏著公主的身影,他真是無法理解。

  「她會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。」

  夏燁輕點著頭,隨即起身。「你心裡有主意便成,只是……撥個空去見見你衛大哥吧,也去祭拜一下公主。」

  夏熾聞言,起身的身形為之一僵。

  見衛崇盡?他可以見他而毫無隔閡,可是……她呢?

  梳洗之後,易珂就在房裡待著,等著夏熾梳洗後過來,可是左等右等,等不到他的人影,她把方語交給紫鵑,自個兒到外頭晃。

  「姑娘。」夏煊一見她踏出房門便立即上前。

  「你家二爺回來了嗎?」

  「回來了,在房裡。」

  「哪間房?」

  「就在前頭。」夏煊趕忙領著她過去。

  夏熾院落的正房有五間上房,中間為廳堂,她的房被安排在左次間,照夏煊指引的方向,他的房就在隔壁,前方有座小園子,而園子裡……

  「姑娘?」夏煊見她沒跟上,停下腳步望去。

  易珂直盯著園子裡盛開的各色月季,眉頭微微揚起。

  雖說她只去過四哥的皇子府,據她所知很少男人會在自己的院落裡栽花,尤其是栽月季這種味濃色豔的花,而且還栽滿了一整個園子。

  「姑娘?」夏煊走近再喚了一聲。

  「這些月季是很久以前就栽種的嗎?」她問。

  夏煊抓了抓頭,無奈道:「姑娘,我以往沒在府裡當差,對這事並不清楚,也許你可以問問常嬤嬤。」

  易珂輕點著頭,回過頭來。「走吧。」

  夏煊領著她到房門前,她很自然地推開房門,如入無人之室,直朝內室而去,就見夏熾赤裸著上身坐在床上,狀似剛沐浴完,未幹的發披散著,引領她的目光定在厚實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線條上,教她看直了眼。

  他的身子看起來有點偏瘦,沒想到挺結實的,壯而不碩,文而不弱,瞧著瞧著,她莫名地感到害臊,臉上微微發熱,沒好氣地道:「你這人……都不知道天冷了要趕緊穿上衣服的嗎?」

  秋天了,他壓根不覺得冷嗎?

  夏熾回過神,連她何時進門的都不知道,抓起擱在身旁的中衣穿上。

  「怎麼來了也沒說一聲?」

  趁著他穿衣的當頭,她別開臉假裝看著一旁的多寶桶,隨口道:「不就是等你用膳,哪知道你竟在發呆。」

  她數落著,卻瞧見多寶桶上的東西都很眼熟,好比這盞巴掌大的玉琉璃兔兒花燈,又好比這個白玉兔紙鎮,禦貢的歙硯和嵌著螺鈿的狼毫筆。

  這……都是她以往送他的東西,想不到他竟然全擺在這兒。

  「我剛沐浴時想著事,一時忘了時間。」他穿好衣服,見她站在多寶桶前把玩著他擱在上頭的珍寶,忙走上前去。

  「保存得挺好的。」她道。

  夏熾有點赧然,覺得好像白己不欲人知的一面被揭了開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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