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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


  等了一會,他還是沒有動靜,絲毫沒有放她下來的打算,她不禁咂著嘴,「你還想怎樣?」她都道歉了!

  「我只是為了得知一些消息才去的。」沉默半晌,他才淡聲解釋著。

  「非得在青樓?哈,大夥聊事非得上青樓,往後我要找姊妹淘聊事,乾脆就約倌館好了。」她皮笑肉不笑地道。

  「你敢?」他沉聲道。

  「我有什麼不敢的?」她好笑反問。

  像她這種敢明目張膽追著男人跑的公主,她還有什麼不敢的?

  夏熾眉目一沉,抱著她往榻上一坐,將她按趴在腿上。

  在易珂還沒搞清楚他要做什麼時,一個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臀上,她先是怔了會,隨即羞怒駡道:「你做什麼!」

  「處罰。」話落瞬間又打了一下。

  易珂滿臉通紅,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羞紅的,她一個黃花大閨女,竟像個娃兒一樣被按住打臀……

  「我到底做錯什麼你要這樣罰我?那你做錯時我也可以罰你嗎!」他竟敢這樣待她……從沒人敢這樣待她的!

  「你不該去盤香樓。」

  「我去盤香樓還不是你害的!你不去的話我會去嗎?」她越說越覺得委屈,眼眶不受控地泛紅。

  「我說了,我去盤香樓,是因為我要知道陳知府對你遭暗算的那樁案子查探得如何,還有方語的父親身分是否查出了。」

  易珂惱歸惱,氣歸氣,到底還是有幾分理智,分得清他說的是真是假。「就算這樣,也不用非去青樓談事!」薊州城是比不上京城繁華,可大街上酒樓茶肆到處都有,哪兒不能談事?

  雖說她沒去過青樓,但是以往也聽皇嫂們提過京城裡青樓館館多得是,又說青樓女子美豔又有手段,甚至有些小館更能用肉體誘引男人,勾得男人夜不歸宅,教內宅婦人莫不使出渾身解數阻止男人上銷金窩。

  夏熾哪裡知道她想到哪去,自顧自地解釋著。「那是他們邀的,許是認為送了美鬟我不收,所以想讓我進青樓挑挑是否有眼的。」

  「合眼後要做什麼?」她眯眼問著。

  「天曉得呢?不過是他們的想法罷了,我只是問了想知道的事就想趕緊回家,誰知道夏煊卻緊急來稟,說你在盤香樓裡不見了。」本是神色淡淡,可話到最後,目光又森冷了起來。

  易珂眨眨眼,自知理虧,蹶了蹶嘴道:「我這不是要去找你嗎?誰知道一進盤香樓,夏煊和夏煌就被一些姑娘拖住了,我急著找你,就沒管他們,哪知道經過通道,一扇門突然打開把我拉進去……」她越說越小聲,見他臉色越來越嚇人,趕忙又道:「後來也沒事嘛。」

  「沒事?」

  「沒事啊,你不也看見了,那兩個男的全都被我打趴在地了,我能有什麼事?」有事的是那兩個男人,也不知道找了大夫沒,其中一個恐怕要絕子絕孫了。

  「還有那個蒙面的黑衣人呢?」

  易珂這才恍然大悟,原來黑衣人突然離開,是因為他做了什麼,所以……後頭的險況,他也瞧得一清二楚,難怪臉那麼臭。

  「我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要攻擊我,我有回擊,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力道太小還是怎地,他半點反應都沒有。」一般被那條鞭子抽腿的話,通常都會當場跪下的。

  「是啊,如果我沒有趕到,你如何是好?」他的嗓音透著壓抑的沙啞。

  「可我怎麼知道青樓裡會有人想對付我?」找個高手對付弱小姑娘,到底是哪門哪派的丟臉手段?

  「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,可是只要你乖乖待在家裡,不就什麼事都沒了?」他在家裡布下天羅地網,誰敢上門,必定能一擊即中,偏偏她出了門……為何非得教他這般傷神難過?

  易珂很想反駁,張了張嘴,發現只要她反駁,就顯得她無理取鬧。

  「如果你今日忘了帶馬鞭,抑或是今日拉你進房的不只兩個男人,你又要如何逃出生天?」當夏煬跟他說夏煊緊急來稟的消息,他渾身血液像是逆流一般,一刻都不能等,非得確定她安好不可。

 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男人,他無比慶倖先前因為夜襲一事後就給她一條特製馬鞭;看著被他用碎銀擊中腿的黑衣人,他無比慶倖自己趕得及救她;馬市里欲偷襲的人絕對是沖著她而來,如今她落單,如果沒能來得及找到她,後果,他連想都不敢想。

  「你送我的馬鞭,我向來不離身,況且我又怎麼可能那麼倒楣地遇上……」話未說完,她已經被他緊緊摟進懷裡,屬於他特有的冷香味沁入鼻息間,總能教她安心……

  不對!他為什麼抱得這麼緊?她的胸幾乎毫無縫隙地貼在他的胸膛上,隱約還能感覺到他沉又勻的心跳,鼻息噴灑在她的頸邊……他到底在想什麼,怎能這樣抱著她?

  「人永遠不要心存僥倖,因為誰都不知道無常何時降臨。」他啞著聲道。

  認識他太久,久到他嗓音上的細微變化她都能聽出端倪,推敲出他的心境。

  他在恐慌不安,也許是因為怕沒將她照顧好,對不起燕成,也許是因為她的死像道巨大的傷痕,一直假裝平靜地躺在他的心底。

  她猶豫了下,輕撫著他的背。「對不起,往後我不會亂跑……不過,前提是,你不能再去青樓。」

  夏熾沒吭聲,她無奈地把臉貼在他肩上,小手沿著背脊往上,輕撫著他的後頸,本是想安撫他,豈料她的指才觸上,他恍似驚弓之鳥,坐直了身,單手撫著後頸,神色慌亂地別開臉。

  「怎麼了?」她不解地瞅著他泛紅的耳垂。

  還沒等到夏熾回應,外頭傳來夏煬的聲音,「二爺,夏煊和夏煌說要來拜別二爺。」

  「拜別?」易珂疑惑問道:「他們要去哪?你要讓他們兩個先回京城嗎?」

  「不,是二爺要他倆離開夏字班。」夏煬在外頭搭了話,壓根不管二爺到底氣不氣,橫豎現在要是拉攏不了燕姑娘,他就得少兩個兄弟了。

  「為什麼?他們做錯什麼了?」易珂拉著他的衣袖問著。

  夏熾還是搞著後頸,臉也沒轉過來地道:「他倆帶你去盤香樓,無視我這個主子的命命,不該罰嗎?」

  「這話聽來不太對,你既然把他們留給我,我也是他們的主子,他們不過是聽我的命令帶我去盤香樓,有什麼好罰的?」

  「他們帶你去盤香樓,卻讓你走丟,讓人有機可趁將你拉進房,甚至讓黑衣人襲擊你,本該重罰。」

  「我還是覺得不對!又不是他們讓我走丟,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都不回家,一回家又馬上出門,也沒跟我說一聲,我一聽說你在盤香樓,自然走得急,自然容易遇上麻煩,說到底還是你害的,你罰他們不合理。」

  「他們洩露主子的行蹤,不可饒恕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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