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一錢婢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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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啊,我陪你一道還。” “你不要鬧了,趕快走吧。” “要走,一道。”夏侯懿索性坐在月亮拱門上,壓根不管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的火舌。 “反正是我逼死了上官漩,我也欠他一條命。” 她嘻淚瞪他,才剛要開口,卻突見清風院裡有抹人影撲來,來不及警告,來者已手持長劍壓在他的頸上。 “阮適?” 他渾身是血,芍言信低笑。“沒想到你竟會落在我的手裡,是不?” 攢緊濃眉,夏侯懿暗忖著要如何全身而退。 “只可惜,你家的柴房不但有柴也有火摺子,更有刀呢,應有盡有,我想逃出還真是一點都不難。” 夏侯懿的視線落在阮適鮮血琳漓的手腕,猜想他八成是反身就刀割開綁在他手腕的粗繩,才會割得手腕血肉模糊,這也意味著,他的手腕勁道已經不大了。 垂眼細忖脫身之道,卻又聽見細微腳步聲接近,他一抬眼,就見上官凜反身而去,抓著翩然來到的男子。 “向陽,救他。” 他不悅地瞪著她抓看上官向陽的手臂。 上官向陽也很冷漠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為什麼要救他?我要救的人只有你,快跟我走。” 他跟著夏侯懿路來到昔日的上官府,親眼瞧他入府要找凜兒,而後凜兒又無視他的勸告進府找夏侯懿,逼得他不得不膛入這渾水裡。 “不要,他不走,我就不走。”上官凜雙腳一跪。“向陽,我是待罪之身,我走不了,你帶他走吧。” “你在胡說什麼?你哪來的罪?”一把將她扯起,清俊瞳眸嘻怒瞪著她。“就算你要嫁與他為妻,我也不可能認定你有罪,那是你的選擇,我沒有二話。” “不是的,我……” “先帶她出去,我隨後就到。”夏侯懿沉聲命令。 “你以為你是誰,我要帶她走,還得要你的吩咐?”上官向陽立即回嘴。 “就快帶她出去吧。”他展眉揚笑。 被晾在一旁的阮適不禁再略施力道。“你們把我當空氣了嗎?” 焚燒的風四面八方席捲而來,濃重的煙昧燒嗆著所有人,附近的牆早已被火給烤得隨時都可能倒塌。 上官向陽冷眼看著這一幕,看似沒打算要出手相救,卻已在暗自計量該要如何讓夏侯懿全身而退。 他確實是恨他,但近來城裡的傳聞也讓他對這個人起了極大的疑惑,尤其他毫不猶豫地人府找凜兒,光是這點,就可以讓他暫緩兩人的仇恨。 “哼,就憑你也想要我的命?”夏侯懿略偏了頸項,快手擒住他持劍的手,反手一扯,阮適立即痛得松脫開劍,接著又一個回身,朝他胸口擊下一掌,阮適隨即成了堆爛泥般癱在清風院的石板路上。 就當夏侯懿要起身時,地面突地震動了下,三人不約而同地朝聲音來源探去,發現清風院裡一棵老樹禁不起火焚已倒下,撞在圍牆上,整列圍牆應聲而倒—— “不要!”上官凜著急地沖上前去,上官向陽要阻止已來不及,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撲進夏侯懿懷裡,倏地,圍牆倒塌,火舌塵煙彌慢,燒燙的風四處打轉,灼痛上官向陽的眼。 “凜——”他吼著,不管火舌撲上了身。 沒有回應,只有風聲掠過,猩紅的火跳躍著,滾燙的沙塵密佈,讓他不由得重重咳著,胸口像是被燒傷般的痛。 “快點出去、快點”後方傳來軍巡的聲響。 “不!我義妹還在裡頭!快救她、快救她……” §尾聲 一夜間,夏侯懿府被火吞滅,燒得一磚一瓦不剩,只在現場找到一具屍體。 上官向陽因而略鬆口氣。 約莫一個月後,上官家所有的產業權狀被入送到龐府。 “她一定還活著吧。”龐月恩如此說。 “當然。”收下權狀,上官向陽的心總算安穩了下來。 那日他待在府外,等火勢消失後再人府尋人,只找到一具被燒成末的屍體,明知道那肯定不是凜兒,但直到今天,他才能確切地安下心來。 幾日後,他帶著所有權狀下淮南告知上官凝,豈料她卻又將所有產業交由他打理,逼得他不得不下一趟江南,瞭解一下此處的上官家產業。 “向陽,你瞧,是整片的蓮花池呢。”從淮南轉河道南下,經揚州再轉蘇州,進了蘇州城,水渠貫城,和沛京有幾分相似,只是少了幾分磅礴氣勢卻添了幾分幽美雅致。 “倒是挺美的。”上官向陽輕笑。 他也是頭一次下江南,沒想到蘇州城渠道上竟遍植各色蓮花,一眼望去,恍若有神佛降臨般聖潔清雅。 “咱們在蘇州多待幾天吧?” “好啊。”他知道一路趕下來,她必定也累了,“不如,咱們先找間店歇會吧。” “嗯。” 上了一座拱橋到彼岸,熱鬧的十字大街上人潮絡絳不絕,他挑了右手邊一家茶樓,剛進樓時,便見一個約莫十歲大的孩子迎面問:“兩位客官這邊請,請問要吃點什麼?” 上官向陽看著那面貌極為清秀的孩子,頗為意外這年歲的孩子竟有如此世故,卻又不至於太過老成的眼。 “弄點招牌菜吧。” “馬上來。” 兩人在臨窗的位置坐下,這裡可以看見外頭熱鬧的大街。 “向陽。” “嗯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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