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一錢婢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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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」上官凜看向那孩子,只見他尚處在震愕之中,完全無法接受,不禁心頭發酸。 「可惡的阮適,若真要這般糾纏不清。就別怪我無情了」他怒瞪著門外,使了一個眼色,守在外頭的家奴之一隨即領命而去,其餘的皆踏進店鋪內。 「你就暫時先到我府中住下吧。」看向那孩子,他眉頭深鎖,歎了口氣之後,開始謀定他的後路。 「好啊好啊,就來跟我做伴吧,往後跟在找身邊,我把我所學的全都交給你,等你長大,就可以幫我分憂解勞了。」上官凜主動走向那孩子,壓根沒將他先前要殺她的舉動放在心上。 那孩子愣愣地看著她,淚水滾落。 她心疼地蹲下身將他抱人懷裡。「乖,沒事的,往後我會照顧你,沒事的。」 夏侯懿注視著那孩子,眸底細細盤算著。「不過,眼前要你先配合一場戲,你想報仇的,對不?」 孩子用力點點頭,淚水未幹,小臉滿是憤恨。 「好,乖孩子,這是我欠你的,一定幫你完成。」他和阮適之間的恩怨情仇,實在不該將這孩子牽扯在內,如今既已扯入……那就一報還一報吧。 京城內由於太倉旁失火而實施宵禁,一進掌燈時分,皆不得在外逗留,於是向來繁華如不夜城的夜市集難得休市,就連茶樓酒肆,甚至是銷金窩也全都停止了營業,原本光燦如晝的數個瓦子市集,頓時靜若死城。 「人還在裡頭?」 「嗯,他只留下兩個家奴,就連掌櫃的都回去了。」 藥鋪外,阮適拿著火把,帶著數人,前頭是個孩子,正打開藥鋪的門。 「爺,我娘呢?」開了門,孩子問。 「放心,待我處理這兒的事就告訴你。」阮適面露猙獰笑意,將他一把推開,隨即領著幾個人踏進店鋪,掀開通往後院的簾,如入無人之室。 今日,街上傳得沸沸揚揚,說是夏侯懿敖在自家藥鋪裡為護妻遇刺,傷勢不輕,索性在藥鋪後院住下。 他想機不可失,要除去夏侯懿藥,今晚絕對是大好時機。於是,他踏進後院的小屋,一腳瑞開門板,手上的火把清楚映照出夏侯懿冷冽寒蟄的俊臉。 「你——」阮適驚詫萬分,只因他完好無缺地站在他面前,像是等候多時。 「你知道你為什麼永遠只能當二當家嗎?」夏侯懿眸露鄙夷,就在他舉劍欲砍來的同時,快他一步將他反制,「因為你太蠢」 他差人在外頭造謠,心想今日宵禁,必定是阮適認為下手的好日子,果真,這傻子就送上門來了。 「上」阮適一吼,然而後頭竟然半點聲響都沒有,回頭探去。只有些烏抹抹的人影,看不仔細,待有人點起屋內燭火,才發現那些竟全非他的手下。 「碩之。」夏侯懿一把搶下他手中的劍,輕喊。 那孩子從外頭走進來,滿是仇恨地瞪著阮適。 「你」 呸的一聲,他把口水吐向阮適的臉。「把我娘還來」 阮適怒瞪著他。「我告訴你,你娘死定了。」 「她早已死在你的手中了。」夏侯懿淡道。 他派人去杏探城外偏僻路道上是否有過挖墳的痕跡,結果在入夜之前,便已找到了簡碩之娘親的屍首。 心中大驚,阮適冷汗直流。 「碩之,劍給你。」夏侯懿輕聲說。 接過長劍,簡碩之的小手不斷發抖。 「你可以殺他,為你娘親報仇,也可以選擇將他押進宮府,治他死罪,你選擇哪一樣?」 他猶豫看,看看青冷劍身,下意識地發顫。 「你想殺我?倒不如殺他!若不是他,今日你也不會攬人這趟渾水裡,不是我的錯,而是錯在他不該幫你。」 聞言,簡碩之一劍往他腰側刺入,但刺得不深。 「你該死!為什麼要殺我娘?夏侯懿爺幫我有什麼不對?他有什麼不對?你為什麼要把我娘牽扯到你們的恩怨之中?」抽起劍再刺,不斷地刺,雖只是小傷口,但卻劃得他滿身血淋淋。 直到阮適痛得渾身發顫,才聽見夏侯懿軟聲道:「好了,先將他押回府中,你想怎麼處置,就怎麼處置。」 「你不是說要將我押進宮府?」聞言,阮適不禁驚吼。 他寧可進宮府,也不願被押進夏侯懿府受私刑處置! 「哪有那麼簡單就放過你?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要試試扒人皮是怎麼個扒法?」夏侯懿冷冷扯笑。 阮適頓時面無血色,雙腿無力地軟倒在地。 以往尚在山寨時,他就見識過這人淩退的手段,但他沒料一到有一買,自己會落到與那些囚犯同一個下場…… 上官凜在家中大廳等候,翁老和數位家奴也陪侍在旁,聽見大門頓開的聲響,她緊繃的情緒才鬆懈了幾分。 只見夏侯懿和簡碩之走在前頭,而後頭數位家奴則架著鮮血淋漓的阮適,嚇得她瞳目結舌。 「把他1甲進柴房裡,不准任何人靠近。」夏侯懿吩咐。 待家奴把阮適帶走之後,她隨即走向前。「你為什麼要把他帶回來?不是說好了要將他押進宮府嗎」她看向他身旁的簡碩之,見他渾身抖顫,素衣上頭還噴濺著血跡,喉口更是一窒。「是你讓碩之動手的?」 「冤有頭債有主,阮適造了因,當然要承受這個果,讓碩之動手,方能解他心頭之恨。」 他不讓碩之走向他的路,所以才讓他適時發洩。 可上官凜哪懂得他的心思,看他竟將個孩子捲入其中,她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說他。 「翁老,把碩之帶下去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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