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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一


  「不,那是高招,還要有手段。」想要壟斷南方貨源可是要占盡許多先機才辦得到,當然也得雙遇上有財力、有人脈,且情摯永不背叛的好夥伴才能。「我警告你,下次不准私下和陸正見面。」

  上官凜原本不悅地噘起嘴,而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,笑得很促狹。「呵呵,你吃醋了吧?」

  「我還想吃人呢。」他哼了聲,皮笑肉不笑。

  「夏侯懿大爺,說話很酸喔——」她學他以往掐她頰的舉動,然而還沒碰到他,就已經被他輕鬆地拽進懷裡。

  「夏侯懿夫人,有本事惹毛我,就要有本事為我消火,否則——」

  「誰是夏侯懿夫人?」她皺起眉打斷他的恐嚇。

  「……你想不認賬?」

  「誰想不認賬?」她不禁發噓,到底是誰欺負了誰?「你不覺得我的名字要是改成了夏侯懿凜,怎麼聽都覺得不夠威風?」

  「……誰管你威不威風。」他摟她的力道更甚,正要吻上她的唇時。卻被她以手捂住嘴。「你在做什麼?」

  上官凜噘嘴眯起水眸,低聲問:「為什麼那幾個家奴一直跟著我?」

  不管她走去哪,出府入府,前後左右至少會有十個人包圍著她,她都快要誤會自己成了什麼官夫人還是後宮嬪妃了。

  夏侯懿一頓,這才說:「我的仇家多,現在我又受傷,多幾個人照顧你,我比較安心。」

  「……原來是這樣子。」原來打一開始,他就不是在監視她,而是在保護她。

  「不然你以為呢?」

  她扮了個鬼臉,從他懷裡掙脫。「喝了藥,你也該倦了,歇會吧。」

  「陪我。」

  「好。」瞧他側躺睡下。她拉上絲被半覆上他,坐在床邊陪著他。

  看他閉眼睡去,她的心卻莫名不安,不知是不是她放棄復仇,老爺在黃泉底下惱她,還是自己的良心譴責著自己,總讓她心惶惶。

  但他的眼太利,她連一丁點都不能洩露,免得被他識破,怕他會為她難過。

  他是嘴壞,但心可沒壞。

  看似平順的日子,實際上還有許多問題哪……

  歎口氣,看向窗外,瞥見幾個家奴守在主屋四周。夏侯懿說,這是從以往就跟在他身旁的弟兄,如今以家奴身份待在府裡,實際上一個個都是隨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,有的尚在養身,有的傷重休養,但每個人都極為盡忠職守。

  只是她總覺得這陣仗不尋常,但又想不透,正垂眼尋思,便見一人從院落外急步而來,與另一名家奴交頭接耳一會,隨即快步朝這裡而來。

  「夫人,大當家呢?」急步而來的家奴在窗門問。

  夫人、大當家?上官凜揚了揚眉,當沒聽見這兩個稱呼,問:「發生什麼事?他睡著了,跟我說也是一樣的。」

  「可是——」他面有難色。

  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夏侯懿突地出聲,眼也不抬。

  上官凜歎口氣,暗惱又把他給擾醒。最近幾天,外頭似乎事情不少,總要他拖著傷勢外出處理不可。

  「大當家,城裡的倉庫被火給燒了」

  此話一出,夏侯懿驀地張眼,翻身塵起,「什麼時候的事?」

  「聽說是在天亮之前,軍巡鋪屋已滅了火,幸好友現得早,火勢沒燒得太盛,裡頭的貨物燒毀了一些,但損失並不嚴重。」

  「各馬車。」

  「我去就好。你休息。」她微惱低喊,「這倉庫的事,沒有人比我更熟。」

  「這事情與倉庫無關。」

  她一怔,「……不然呢?」

  著火的倉庫位在東水門太倉旁邊,太倉是用束裝載南方繳付的糧貨,是供大內調派所用,而著火處就在太倉旁,這下子可是驚動了大內,派遣刑部緝凶歸案。這正是當初上官凜為何指定非要這個倉庫不可。

  有過一次前車之鑒,這次她運籌帷帽決不可能再犯下同一次的錯,而且——

  「大人,這些可是禦貢的茶,上頭早已押上官印,竟然還有人蓄意縱火,這事還得請大人迷速查清,要不上頭怪罪下來,小女子可無法擔當。」

  上官凜唱作俱佳,把小姑娘家的無助和恐懼演得絲絲入扣,讓前來查探的廂軍隊長立刻回享上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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