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一錢婢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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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正神色戒各地看著他,回想起上官凜曾告訴他關於此人的事,也想著與上官凜合作的計劃,她曾說,待他運貨北上,夏侯懿必定會來找他,想不到才下渡口,他竟然就送上門來。 只是,他也未免來得太早了,讓他更加防各。 “久聞陸爺大名,不知今日能否請你過府一敘?” 陸正揚扇,笑意淺露,“抱歉,我並不識得你。” 夏侯懿倒也笑答,“陸爺不認得我無妨,但必定認得我髮妻。” “夏侯懿夫人?”陸正不禁失笑。“夏侯懿爺,在下甚少上京城,即使上了京城也少久留,怎可能認識你的夫人?” 夏侯懿黑眸直鎖定他。“陸爺能夠直入東水門,不就是因為手中握有通行無阻的通令牌,而這通令牌不是我髮妻差人逐水道南下,交給陸爺的?” 陸正微愕,思緒團轉,沉聲詢問:“請問你的夫人是——” “正是原上官家的金賬房,上官凜!” 聞言陸正徹底傻眼,錯愕得說不出話。 這怎麼可能?他與上官凜認識三年,自認還摸得清她的性子,更知道上官家被這人使計搬空之後,她有多麼想要報仇,這樣的她,怎可能和她的仇人在一塊,甚至成了夫妻? 可,他說的明明是上官家金賬房上官凜,還會有錯? 怎會這樣?原本他打算等她收回家業之後,再以恩情跟她索個承諾的,怎麼才多久的時間,已是風雨變色? 這期間,到底發生什麼事?難道是他強逼上官凜? 夏侯懿將他錯愕轉惱怒的神情收入眼簾,不動聲色地說:“凜兒要我來接你,一道走吧。不過,我得先走一趟清風樓替她買些糕餅,你知道她很喜歡吃糕餅嗎?尤其是烏李糕餅。” 陸正看看他,一時心頭百感交集,不知道該不該信,然而照道理說,夏侯懿應該不會知道上官凜的喜好才對,如今說得如此清楚,還有什麼好懷疑的? “……請夏侯懿兄帶路。”他歎口氣,勉為其難地揚笑。 “就在前頭。”夏侯懿其實沒去過清風樓,但方才來渡口的路上已稍稍注意了下,拐個彎就到了。 陸正沒再搭腔,只是跟著他的腳步走,愈走愈是想不透。若現在已出現這麼大的變化,那麼上官凜到底還要不要報仇?還是說,她為了報仇,以色誘人,寧可委身于夏侯懿,得他信任,再反將一軍?否則,在她差人將漕運通令牌交給他時,就可以給他一封書信告知轉變的,是不? 看來這些疑問,都必須等他見到上官凜之後,才能理清了。 收妥思緒,他隨著夏侯懿踏進清風樓。原以為是要帶些糕餅走的,豈料夏侯懿卻臨時改變心意,上了二樓。 “京城的茶樓果然是南方比不上的。”陸正忍不住說。 這裡頭竹簾風雅,席榻錦繡,坐在臨窗雅座,可以眺望外頭的河面風光,河面觸舶銜接,千里不絕,可見京城的繁華。 “倒是。”夏侯懿打量著清風樓,裡頭清雅淡素的風格,確實像極了那人的性子,只重其內,不重其外,幸好有這樣的她,他才能感覺內心被救贖。 視線環顧四周一圈,發現二樓沒什麼人,直到瞥見角落有竹簾罩落的座位上那一男一女。 男的,他再眼熟不過,是見過幾次面的上官向陽,而他身旁的姑娘,就是他上回喊小姐的那位,那麼……她就是上官凝了? 沉吟了下,他朝陸正道:“陸爺,不知待會能否借你的船一用?” 陸正不解地看著他。“貨已大抵卸下,要用自然是可以,只是不知道夏侯懿兄有何打算?”北運的貨物必須經由官員查點,他派了親信在場盯著,確定貨物無誤,便隨即轉運到上官凜要他送至的倉庫。 “此事凜兒要我們回去後再談,你先下樓回渡口去監督吧。” 陸正張口欲言,想了想,也罷,索性先行離去。 不一會,夏侯懿瞥見上官向陽匆匆下樓,不由得搖頭微笑。 真該感謝老天給他這麼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啊。 起身,他像只沒有聲息的貓,走到那崩竹簾外,注視那張生動鮮明的俏豔麗容半晌,才緩緩掀開竹簾。 “向陽……”那姑娘欣喜回頭,卻明顯愣住。 “不知道能否請姑娘過府一敘?”他淡問,黑眸緊鎖著她。 眉頭不自覺地顫了下,正在睡午覺的上官凜猛地清醒。 外頭陽光煦照,半點陰霆皆無,但她卻沒來由地感到寒意,有些不安。 她起身想了下,下床走出屋外,瞧見一個家奴,抓著便問:“爺回來了嗎?” “尚未。” “謝謝大哥。”她福了福身。 是她的錯覺嗎?怎麼主屋附近的家奴變得這麼多? 走到主屋外的涼亭坐下,上官凜不動聲色地偷覷在主屋附近假裝灑掃忙碌的家奴,發現他們個個都在偷覷著她。 她清楚知道自己並非國色大香,絕無可能引起他人覬覦,所以說,他們是在監視她?誰的命令? 念頭一生,她不禁好笑,在這宅院裡能發號施令的,除了夏侯懿,還有誰? 難道他真看穿她的身份了?不可能,他根本沒見過“上官凜”,就連黃老闆也不能將她的特徵說得詳實,他沒道理起疑,然而,眼前的狀況。又古怪得讓她快要沒信心。 算一算時間,陸正差不多在這幾日就會抵達,貨也會運人她指定的倉庫裡,也許,她應該在這當頭跟夏侯懿說個清楚才好。 最差的打算是兩敗俱傷,最糟的下場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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