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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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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殺了你。」他一個縱步飛前,冷劍在夜色中閃動索魂青光。 夏侯懿身無武器,卻身手了得,身若輕燕的他,退出石廊,躍上了簷頂,上官向陽隨即跟上,劍影疊飛,殺氣騰騰,幾招之後,早已在夏侯懿身上劃出幾道口子。 若在平常,兩人的武藝約莫在伯仲之間,但今日因上官向陽已經豁出去了,再加上他手持長劍,自然更勝夏侯懿幾分。 見情況不利自己,夏侯懿先躍下了樓,想要找件武器護身,豈料上官向陽早已殺紅了眼,半點機會都不給,直追在後,挑劍倒勾,自他背後左腰處斜挑而上,立即鮮血噴濺。 夏侯懿踉蹌了下,回頭瞬間,長劍已逼近喉,下一刻卻有一道纖瘦身影撲到他懷裡。 「不要——」 上官向陽瞧不清眼前女子,卻已認出了聲音,硬是縮肘,收回劍勢,定睛一看,偎在夏侯懿懷裡的女子果真是上官凜。 「向陽!」 還來不及思忖她為何要撲身救夏侯懿,一旁就傳來龐月恩虛弱的聲響,他呆愣了一會,橫眼探去,瞧她正一拐一拐而來,隨即快步沖向她,將她摟進懷裡,力道大到甚至讓她雙腳離了地。 「你沒事吧。」他埋在她頸窩粗喃看,真實地感受她的體溫。她真切的在他懷裡! 「……你要是再不將我放下,我就快要不能呼吸了。」她嬌嗔。 上官向陽聞言趕緊鬆開手,嘻怒失焦的黑眸總算如池水般平靜下來,在對上她的巧笑容顏之後,立即抱起她,遁入夜色中。 龐府後院,春滿池。 五月夜,沒著燈的冷泉池裡,兩抹身影交疊掀浪,輕吟暖哦不休。 「等等、等等。」龐月恩求饒地喊。 「……我身上還有血腥昧?」 暗間,龐月恩只看得見他那雙耀若燦星的黑眸黯沉了幾分,不禁嘟起嘴。「你都已經洗淨了,哪還有血腥味」她貼上他厚實的胸膛,聽看他沉勻卻有些急促的心跳,纖手心疼地輕撫他的背。 「怕我嗎?」吻著她的發,他啞喃問。 「不怕。」 說不怕,實在是違心之論,畢竟她要離開夏侯府時,那撲鼻而來的滿院血腥味道令她欲嘔,倒臥地上的傷患和滿地鮮血更是嚇得她說不出話來。 她從沒想過,向來沉斂的男人竟也有如此狂暴的一面。 不過他是為了她,所以,不怕。 「他真沒傷你?」他的吻逐步落下,唯有吻著她,他的心才能安定,他才能夠跳脫怎麼也拂不開的可怕夢魔。 他多麼想要親手殺了夏侯懿,讓自己所愛的人往後不用再承受恐俱和不安,讓他的心可以真正安定下來。 發現他擁抱的力道再度失控,她連忙喊看。「沒、沒,他真的沒傷看我,我一點事都沒有。」 「那為何你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?」說看,大手滑落水底,撫著她妓美的腿。 「……那時,上官凜正要放我走,卻聽見外頭亂成一團,她快跑想要趨前探知狀況,我怕迷路,所以跟看跑,沒想到……跌倒了。」她吐了吐舌頭,弓起膝蓋,拉著他的手撫上。「我疼的是這裡。」 上官向陽俯身親吻她跌得淤青又破皮的膝頭,神色恍惚了起來。 瞧他動也不動,龐月恩隨即摟著他的肩頭。「向陽,不要再胡思亂想了,我很好,一點事都沒有。」 「往後呢?」他低喃。 她心頭一顫。「你懂得失去是多麼可怕的感受,你捨得讓我也嘗到同樣的滋昧嗎?」 上宮向陽緩緩抬起眼,清俊臉龐漾著未退的肅殺之氣。「那麼,你要我無視上官家的仇?你要我當個無法護主的喪犬?」 「不!不是的,我說過了,不是不報,只是時候未到,而且——」她頓了頓,想了下才道:「有一點很奇怪。」 「怎麼說?」 「我一直以為夏侯懿是個很可怕的人,可是他不但沒傷我,甚至一路禮遇我,最古怪的是——」 「什麼?」 龐月恩定定地看著他。「夏侯懿對我說,謝謝,然後又跟我說對不起。」 上官向陽不解地攢起濃眉。「那人心思太深沉,這麼說,必定有其用意。」 「可是上官凜也說,上官府和夏侯懿之間存在著誤會,這一切都是因為誤會而起。」她輕撫他繃緊的臉部線條。「我不知道上官凜為什麼會這麼說,但既然她潛伏在夏侯懿身邊,代表她一定掌握了一些事情,否則她不會這麼說的,是不?」 「就算是誤會,也不該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毀了上官家。」就算是天大的誤會,都不能當做理由。 「那如果是他以為上官老爺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兇手呢?」上官凜沒把話說清楚,她只能猜測。 上官向陽不由得愣住。 「如果今天,因為你誤會夏侯懿對我胡來,在尚未證實之下,就將他一劍砍死,若碰巧他有個孩子,你想,他的孩子會不會來找你報仇?」 面對她的質問,上官向陽說不出半句話來。 「向陽,誤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,若沒有誤解,也許就沒有今日歹毒的夏侯懿,若沒有誤解,也許夏侯懿的本質也不壞。」 「……你在為他說情?」上官向陽簡直不敢相信,她竟在一個下午之間轉換了立場。 龐月恩氣眯了水眸,纖手直掐向他的臉頰。「你聽不懂啊?我在說你!你想要變成跟夏侯戴一樣嗎?背負著血海深仇,讓自己變成麻木不仁的殺手嗎?我不要你變得跟他一樣!」從前到現在,她在乎的,一直都是他。 「我不會跟他一樣」 「那好,你就別再想些復仇大事,一切都交給上官凜,你不准再插手。」 「我——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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