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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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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裝什麼蒜?這束環是月恩繪圖又親手打造的,不知道被鑿子銼刀在手上戳刺割傷多少個口子,就等著你領大嫂嫁進府時要送你的,這是定情物,你不會不知道吧。”龐天恩收緊了力道,跟他鬧看玩。 “定情物?”上官向陽訝呼。 “這環身以日為主,光芒萬丈,以月為穗相隨,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。” 聞言,上官向陽下意識地撫上那束環。確實,那形狀是如二少形容的一般,他不是沒拿下來,卻從未仔細看過,如今細細摸索,才發現這雕工頗細,也想起龐月恩手上的傷口。“她的手不巧,就連針線功夫都不行,怎麼會想要親自打造這束環?” “這要問你啊,木頭。”龐天恩好笑地放開他。“哪,我就這麼一個妹子,你敢惹她哭,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。但她要是惹惱了你,我代她在這兒跟你道歉,別跟她計較,你就知道她就那種性子,撒完潑,隔天就忘了。” 龐大恩連珠炮似的撂完話便走人了,留下還愣在當場的上官向陽。 取下束環,他仔細瞧著,撫過上頭精細的雕工,心恍若成了一塊鐵,在她笨拙的雕工之下,慢慢塑了形,他的心在變幻,意志在鬆動,眼前皆是那人的喜笑嗔樂,還有她的淚。 如果可以,他多麼想要將她緊擁入懷,多麼想要告訴她,他也是喜歡她的,如果可以—— “奴才就是奴才,一輩子的奴才,你可千萬別會錯意了。”邢老的冷嗓陡地傳來。頓時穩住他快要悖逆的心。 緊握住束環,他迅速把那份悸動,慢慢地,慢慢地再壓入心坎深處。 “什麼?總管?” 龐月恩這一睡,就睡過了晌午,一醒來得知上官向陽突然搖身變成龐府總管,氣得跺腳,忙差小雲兒趕緊將他找來。 “小姐醒了。”上官向陽踏進屋裡時。有幾片落葉在他身後揚起,看得出他急著來見她。“身子還好嗎?” “我很好,只是要問你,誰要你當總管的?”她霍地起身,雙手叉腰成茶壺狀,儘管矮他一個頭,還是用力地抬眼瞪他。 “是二少。”他淡道。 “喔——”她悻悻然地出聲,撇了撇嘴。 “二少說,大少回淮南前留下賬簿。再加上邢老身有不適,所以要我暫代總管一職。”他簡略解釋著,順手端起她擱在花幾上頭的錦瓷茶盅。 “真是的,終身契是在我身上,又不屬於龐府,二哥要借將,也不跟我說一聲,回頭非去罵罵他不可。”龐月恩理所當然地接過茶喝了口,隨即又遞到半空中,他立刻接過,擱回原位。 這動作如此契合,仿佛心有靈犀一點通,根本不需要言明,他知道何時該給什麼,就不知道,她想要的,他什麼時候才願意給? “這沒有衝突的。”他謹言慎行。 龐月恩擰起眉,突地發現一覺醒來,他好像變得更有距離了。怎會這樣?難不成昨晚那個吻,不過是他酒後亂性? 可上回他喝醉時,怎地就沒有亂性呢? 滿頭疑問的她,找不到問題癥結,突地聽見小雲兒的聲響。 “小姐,柳帖到。”遠遠的,小雲兒小碎步地跑來。 聞言,她水眸發亮。 太好了,這柳帖來的真是時候! 瞥見她異樣的欣喜,上官向陽不禁把視線調到外頭,不著痕跡地偷覷著小雲兒手上黑底漆金的帖子。 柳帖……他聽過,但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柳帖究竟是打哪發出的。 龐月恩接過了手帖,打開一瞧。粉喇菱唇頓時勾若彎月。 “小雲兒,我要沐浴更衣,動作得快。” “是,小姐。” 就這樣,一主一婢一前一後地走了,直接把他丟在原地,就連那張質地精緻的手帖也丟在花幾上頭。 上官向陽忍不住好奇,抬起一瞧,赫然發覺是七王爺趙甫的王爺帖,才想起七王爺府以柳為敞,想要收到柳帖,若無官職在身,也得要富霸一方。但是收帖的人是她,而非龐府的其他人,這…… “上官公子,可否將柳帖還我,待會要上七王爺府,得要柳帖才能放行的。” 身後突地響起小雲兒的聲音,上官向陽驚了下,意外自己競想得出神,就連她逼近都沒發覺。 他有點尷尬地將柳帖遞了出去。 “唉,這七王爺一直很想要納小姐為妾呢,等了小姐好些年了。”小雲兒笑吟吟地道,水眸不著痕跡地偷偷打量他的神情。“這事,老爺夫人都知道的,也相當看好這門親事。” “……是嗎?”他的心結實地震了下,儘管臉上依舊面無表情。 “是啊,小姐總說,若她在十八生辰後,真正心儀之人還不嬰她的話,她願意委身七王爺當妾呢。”她搖頭晃腦地歎氣,“上官公子,你和小姐也算舊識,可知道小姐喜歡誰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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