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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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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王爺這樣牽著我的手,真的……」那日集廣殿上瞧見她陪侍的人,除了杜尚書外,其餘皆已不在人間,所以勉強沒事,可他如今又在他人面前這樣……會不會太挑戰皇上的尊嚴了?要是有人看他不爽,到皇上面前參他一本,他豈不是很麻煩? 「於禮不合?」他囂狂地冷笑,垂眸瞅著她。「那又如何?本王明天就改禮教。」 「真霸道。」她扁嘴咕噥,沒發現自己已經很習慣回握他的手。 一路上,有宮女經過,他毫不避嫌,有采女經過,他毫不在意,難怪人家都說,攝政王才是金雀皇朝真正的主子,當今皇上不過是個傀儡皇帝罷了。 他真的是……「哈啾~」她打了個噴嚏,冷得直打哆嗦。 剛才跑得滿身大汗,現在慢慢走,冷風迎面吹來,凍得她鼻子發癢。 李鳳雛聞聲,側瞪著她。「為何沒披上本王送的帔子?」 「我想今天有太陽,應該沒那麼冷。」真是的,這什麼鬼天氣,都春天了還這麼冷。 「那是你以為。」他哼了聲,動手扯掉身上的外袍,蓋在她肩上。 「咦?」她傻眼的看著他的動作心頭一暖,但馬上意識到不對。「這繡袍不是官服嗎?良鳩殿就在前頭,不用了。」 說完趕緊要扯下,他大手卻往她肩頭一按。 「你嫌棄本王的官服?」絳紗繡袍,後頭精繡鳳凰飛姿,蓋在她肩上,下擺都拖到地,沾上了雪泥,他卻壓根不在意。 「不是,只是這樣子,會讓人家以為我們之間有什麼曖昧。」雖然她很喜歡他不言明的體貼,可她也明白,在這裡,這樣的舉動已算踰矩了。 「那又如何?」 他就是故意,就是要每個人都瞧見,看看到底還有誰敢動他的人! 冉凰此覺得自己解釋到很無力。「王爺,我是後宮才人耶,你知不知道這樣子會把我害死?」雖然她不承認她跟未見過面的皇上是夫妻,但名義上是如此時,總是要留點好名聲嘛。 「沒本王下令,誰敢要你的命?」他黑眸微眯。 難道她也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? 「話不是這樣說的,就好比……」她突地想起方才那群大臣說的事。「在樹上系絲帶是招冤魂的事,王爺怎麼沒告訴我?若要查辦,那我豈不是……」 「那是本王系的,誰敢有異議?」他哼。 她呆掉。 這是……在替她解圍嗎? 「查不到你頭上,放心吧。」他瞅著她沉聲安撫。 就這樣看著她,心裡的渴望就益發明顯,當他的舉措愈來愈無條理可言時,他也慢慢發現,心,已經遺落了。 再怎麼掙扎抗拒,也取不回。 冉凰此望進他潤亮的黑眸裡,明白他這說法,是在幫她,心,怦跳得厲害。 他愛逗她,而她愛聽他笑,不介意被他逗……當愈來愈習慣一個人的存在、愈來愈期待一個人的出現時,那就代表,她真的大事不妙了。 因為這裡沒有她的歸屬,時間一到,她終究得要離開。 不細想內心深處的情動是為何,她趕緊轉了個話題。「真的好怪,為什麼系絲帶會招冤魂呢?在我們那兒,系黃絲帶是希望心愛的人,不管是人還是魂魄都能回來看我們一眼的,為什麼在這兒卻是一大禁忌呢?」 李鳳雛看向她,瞳眸閃過異采。「心愛的人?你們那兒?」 「是啊,為什麼……」話到一半,她猛地打住,發現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中,不小心說出了什麼。 李鳳雛沒興趣逼問她其他的事,黑眸灼灼地直視著她,一開口,話中就是只有自己才懂的試探。「在你們那兒,系絲帶還真是貼心,若他日本王死後,肯定不會有人為本王系上一條絲帶。」 「怎麼這麼說?」不愛他那種好似被拋下的自嘲口氣,她想也不想便說:「若那時冉才人還在這兒,必定為王爺系上絲帶,等王爺的魂魄入夢。」 雖然她不清楚他的人生經歷到底是如何,但其實用猜的也猜得出來,那段路,他肯定走得艱辛,因此今日的他才會變得這麼殘酷無情,對她而言,他不是個壞人,真的不是,所以,這番話她也說得字字肺腑。 「真的?」他笑,異常開心。「冉才人,別忘了你今天說過的話。」 被他的笑容迷惑,她好一會才回神。不自在的別開臉。「我、我不會忘,但也請王爺不要詛咒自己,說些觸黴頭的話。」 「是嗎?」李鳳雛俯得更近,唇幾乎貼上她的。 冉凰此瞪大眼,心再度跳快,想離遠些,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將雙手交扣在她腰後。「王爺,別玩了。」這裡可是許多人都會經過的地方,這動作實在是太超過了一點。 「你道,本王在玩什麼?」他沉喃,氣息交融在彼此唇上。 她說了,她說會為他系絲帶,她說在他們那兒,絲帶是為心愛的人系的,所以他是她心愛的人……心愛的…… 他不會讓她收回這句話,不可能會了。 冉凰此心跳如擂鼓,這樣看著他的眼,就覺得自己像是快要被勾了魂,直覺告訴她,再這樣看著他,她會、她會甘願醉在他懷裡…… 「別再鬧了!」 突地,微惱的嗓音從前頭垂花拱門邊傳來,嚇得她以為姦情被發現……啐,哪來的姦情?沒有!才沒有這種事! 趁著李鳳雛若有所思地看向垂花拱門時,她快快脫身,原本想要趁機逃回良鳩殿的,卻聽到—— 「大皇子有什麼了不起的?我母妃是貴妃,你的母妃不過是個昭儀,你算什麼東西?!」 那尖細的童音道盡苛薄話,讓原來正在落跑的冉凰此中途轉了彎,沖到垂花拱門,斂起向來和氣生財的笑。 拱門外,三兩個皇子正圍著李雋輪流推著他,明明個頭是李雋最高,可他就是不還手,看得她都急了。 「你們在做什麼!」她不悅地開口阻止。 三兩個皇子抬眼,眼色鄙夷。「不就是冉才人嗎?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?敢管咱們兄弟的事?」 聞言,冉凰此驚訝的瞪大眼。 有沒有搞錯?才幾歲大的孩子,怎能囂張成這個樣子? 「冉才人,退下!」李雋微啞的嗓音低喝著,表面上看起來像在斥責她,卻不斷對她便眼色,要她別蹚渾水。 「這怎麼可以?」要是真怕了這幾個毛都沒長齊的皇子,她就不叫冉凰此!「你,是德妃娘娘的兒子,就不怕我到你母妃面前告你的狀嗎?」她指著其中一個,耍狠地威脅。 「我母妃才不會說我做錯!」那皇子說得振振有辭。 「沒錯!」其他兩個立刻附和。 「你們……」啊啊~真是教人生氣耶!才幾歲大的孩子,怎麼想法如此偏頗,太師傅到底是怎麼教學生的? 「而且,你自個兒小心點吧,我母妃說你沾上了攝政王,離死不遠了!」 「什麼?」她微愕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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