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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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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他的樂子,要是讓她知道了他是誰,還有什麼好玩的? 冉凰此沒瞧見這微妙的一幕,只因她把心神全放在圈子裡,裡頭有兩三個太監逃竄得很狼狽,猛獸卻毫不領情地撲咬過去,頓時哀嚎聲四起,她嚇得瞠圓了眼。 不會吧! 她抬眼環顧四周,瞧見不少穿著官服的男子,卻沒人出面制止,甚至是趣味盎然地看著這一幕,好像那裡頭的人不是人,而是跟猛獸同等階級的,所以就算被咬死,也就當是喂了猛獸們一頓飽而已。 這所有看戲的人中,顯然也包括身旁這個讓她覺得很善良的男人。 冉凰此緩緩橫移目光,將視線落在他身上,瞥見他富饒興味地看著她,不知道為什麼,突地打了個寒顫,只覺她也變成了準備被撲殺的獵物。 “那個,你忙,我、我就不打擾了。”這些人很殘暴無道,還是別跟他們牽扯上得好。 “不忙,不過是看戲罷了。”想走?由得了她嗎?“陪本王看戲。”他不由分說地更加握緊她的手。 看戲?本王? 難道說,他是某個王爺?早就知道能夠在宮裡出現的,若不是王公大臣也必定是高官達人,但哪來的王爺? 整個金雀皇朝沒有王爺,因為所有皇子都在先帝駕崩之前,因奪取皇位而落得自相殘殺的下場,唯一碩果僅存的,現在當了皇帝,而唯一還擁有王爺頭銜的,則是——輔佐著當今病弱皇帝的攝政王! 在朝廷上,左手翻雲,右手覆雨的攝政王,聽說性情善變,不可一世,是個殘虐的狠角色,只要敢跟他作對的,隔天立即人間蒸發,無人敢追問其下落。 難怪,她老覺得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,但矛盾的是,卻又覺得他人不壞,因為他昨天好歹也替她指引路了嘛。 “那個……王爺,我還有事要忙呢。”垂下眸光,她心跳加速,卻不是因為他緊握著她的手,而是她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。 李鳳雛眯起迸現冷光的黑眸,微微俯近她一些。“凰此,你要忙什麼呢?你到底是誰,混進皇宮是為了什麼?這皇宮裡頭有什麼是你想要的?”昨天,他可是親耳聽見她這麼跟則影說的。 邪柔嗓音一出口,冉凰此猛打了個寒顫,一陣寒意由腳底板竄起,竄進腦門。“王爺?”他……發現什麼,知道了什麼嗎? “冉才人,你好大的膽子,竟敢頂替禮部侍郎千金冉鶯兒入宮,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犯下欺君之罪?”他低柔軟喃的嗓音聽似無害,然每個句末的重音都教她打從心底發毛。“那是要殺頭的。” 冉凰此低頭不語,無力的閉上眼。 難道說,她註定得什麼都沒找著,註定要死在這裡,註定無緣回家了? 不,他沒摸清她的底細,硬拗也要拗過去! “王爺,凰此是我的小名,我向來是習慣別人這樣喚我的。”她唇色微抖她笑著,希冀不被他看出破綻。 這事一旦牽連下來,她出事就算了,就連禮部侍郎都會被株連的。 當初,冉鶯兒被選進宮,卻不想入宮,所以由她頂替,這事情禮部侍郎動了不少手腳,再加上她不過是受封個小小才人,所以至今都無人識破。 可恨的是,過了幾個月安穩日子,卻好死不死地被朝內最具勢力的攝政王給看穿,怪就怪她不該在昨晚時,對則影說出自己的名字。 “喔?是這樣嗎?”李鳳雛眸色盎然地瞅著她。“也許本王該到禮部侍郎府中走動走動才對。” 可惡!他在威脅她!冉凰此的纖廋肩膀垮了下來。 該如何脫身呢?該如何處置,才能不波及禮部侍郎?她垂眼忖度,驀地發覺所有官員都距離甚遠,再加上他說話的語調很輕,除非那些官員都有順風耳,否則絕對聽不見他說的話。 這意味著……也許,他根本沒打算把事情鬧大。 她可以這樣相信他嗎?就憑他昨晚好心且無不耐地提點她兩次路,她可以試著相信他,跟他賭,賭他並非真的如外傳那般殘虐無道。 思及此,冉凰此深吸口氣,穩住內心恐懼,抬眼,很無所謂她笑了笑:“欸,被王爺發現了,王爺想怎麼做呢?”先拋個球,等他反應,再決定要殺球還是救球好了。 李鳳雛聞言,濃眉微挑,微勾的唇更彎了,直到他放聲笑出口。“有趣!” 這女人確實有趣,非但有膽識,還相當聰明呢。 以為她會繼續硬拗,沒想到她倒是大方承認了。 他狂囂大笑,笑得激昂澎湃,卻教一旁看戲的官員全都嚇得面色如紙。往常,遇見有人與王爺作對時,他總是這樣笑的。 是哪個不識相的傢伙?登時,所有眼光都落在冉凰此身上,卻無人識得她是誰。 冉凰此目色無懼,學他笑得露出一口編貝,笑得放肆,兩人的笑聲,一個沉若海浪拍岸,一個輕若風拂落葉,不知為何,聽起來竟很是融洽,像首渾然天成的樂曲,讓眾人都傻了眼。 “來,跟本王賭,賭贏了,本王就不治你這件事,也不過問你混進皇宮到底是想做什麼。”笑到心情大好,李鳳雛扣緊她的腕,將她扯到跟前,邪魅瞳眸直視著她,輕喃的嗓音只有她聽得見。 他勾彎的唇色,教整張玉白俊臉更顯傭邪迷人,冉凰此心頭顫了下,卻認為這個反應是來自於他口中說的賭,於是她也揚起笑。 “賭什麼?”輸人不輸陣,她冉凰此也不是被人嚇大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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