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綠光 > 大人有福妻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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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他還沒付諸行動,就聽見外頭傳來聲音—— 「大人?」 在夏煜喚出聲的同時,阮歲年蝶翼般的長睫顫了兩下,隨即清醒過來,立刻先查看夏燁,卻見他一雙眸正盯著自己,那般專注且噙著笑意,她不由感到難為情。 「對不起,我睡著了。」她暗罵自己真的太失職,怎會看顧到病人都醒了自己卻還睡著。 「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?倒是累了你照顧我一晚。」夏燁低啞喃著。 「這是我該做的。」阮歲年說著,伸手覆在他額上,發現熱度退得差不多,總算鬆口氣,就怕他跟她一樣一病就個把月。「讓夏煜進來吧。」 夏燁嗯了聲,一會就見夏煜進了門,手裡端著早膳和湯藥,後頭還跟著榴衣。 阮歲年坐到一旁洗漱,吩咐榴衣去取她擱在其他箱籠裡的花茶。 「夏煜,一會讓所有管事和府裡的下人都在主屋外集合,還有,要所有管事呈上各項雜支賬本以及昨晚的禮單,叫徐管事將對牌都交給夫人,讓夫人去點庫房裡的禮品。」 夏煜眨了眨眼,馬上著手處理,只是走到簾子外,又道:「三爺在外頭,要讓他進來嗎?」 「讓他進來吧。」 夏煜一走,阮歲年才又走到床邊,將榻幾搬到床上,讓他可以就近用膳。 夏燦一進門,瞧見的就是這一幕,察覺他嫂子的用意,也看得出他大哥的喜悅,他不由輕呀了聲,心想,難不成大哥打一開始就看中嫂子了? 「見過嫂子。」夏燦笑眯眯地向前作揖。 阮歲年瞧了他一眼,隨即欠了欠身,喊了聲,「三叔。」 「嫂子不用那麼客氣,跟大哥一樣叫我阿燦就行了。」夏燦很隨興地擺了擺手,走到床邊。「大哥,不是跟你說了,要你休息就是不肯,瞧,洞房花燭夜,你竟然病了,這簡直是人生一大悲哀。」 儘管他從未見過大哥對哪位姑娘投以青眼過,抑或是身邊有哪個丫鬟伺候過,但他就是不信他家大哥是個斷袖。 「……我會讓你知道,當我的弟弟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。」夏燁笑眯眼道。 夏燦頭皮發麻,邊說邊往後退,「時候差不多了,我得要去應卯了,大嫂,大哥就交給你了,他要是不聽話,儘管整治就是。」說完,一溜煙跑得連影子都沒了。 阮歲年不由輕笑出聲,夏燁側眼睨去,瞧她笑露貝齒,不由微揚起眉,大人大量地原諒阿燦的尋釁。 「過來一起用膳。」他拍了拍床邊的位置。 阮歲年止了笑意,臉上飄著紅暈,畢竟她還不習慣與他這般親密,但她還是從善如流地坐下,順手替他夾菜。 「早上我慣常吃清淡些,你要是吃不慣,可以吩咐廚房再弄點喜歡的,什麼食材者都行,你家夫君什麼都沒有,錢財最多。」 阮歲年被他刻意營造的財大氣粗模樣給逗笑,竟不知道他也會說笑,教她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。 陪他用完了膳,盯他把藥喝下,夏煜便來報已經把所有人都找來了,順手交上了幾本賬本。 「你去瞧瞧,我去淨房。」他道。 阮歲年點點頭,到了屋外,讓府內管事一個個跟她自我介紹和說明所負責的雜事,雖然人手不算多,但要一口氣記下這些事也不容易。 待都認得差不多了,她一回房就見到他赤裸著上身,嚇得她趕忙轉過身,心想他怎會脫了衣袍,可仔細一聞,房裡有澡豆的香味,就像他身上慣有的冷香,她偷偷轉過身,見他身上還帶著濕氣,知道他跑去沐浴,不由皺起眉。 「你身上的熱還沒全退,你怎麼跑去沐浴了?」 「流了一身汗,渾身不舒坦。」他從紫檀衣櫃裡拿了件中衣套上,再取出一件藏青色錦袍。「而且我睡得很足,覺得熱度也退得差不多,一會得去書房處理朝中的公文,有些事拖遝不得。」 好久了,他不曾好好地睡上一覺,雖然還病著,卻是難得的神清氣爽。 阮歲年瞪著他的背影,乾脆把擱在桌上的賬本收一收,跟在他身後。 「你要是非去不可,我就陪你去。」她說著,卻突地想起他說不讓丫鬟進書房,不知道他歡不歡迎她進他的書房? 「走吧,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,那就順便問我吧。」說著,一手接過她手上的賬本,一手牽著她。 阮歲年愣了下,垂眼看著他的手。 「怎了?」 「……沒事。」她垂著臉,卻怎麼也穩不住加速的心跳。 牽手這事,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,可是……從沒有人這麼牽過她的手。 她對娘已經沒什麼記憶了,爹更不可能牽她的手,就連戚覺也不曾。 兩人的掌心貼覆著,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也在這一瞬間貼合在一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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